亨利一世 (英格兰)
亨利一世(英語:Henry I;约1068年—1135年12月1日),亦被称为杰出文士亨利(英語:Henry Beauclerc),于1100年至1135年去世期间担任英格兰国王。亨利是征服者威廉第四子,接受过拉丁语与自由七艺教育。1087年威廉死时,亨利的两位兄长短袜罗贝尔和红发威廉分别继承诺曼底和英格兰,而亨利却未分得土地。亨利从罗贝尔手中购得诺曼底西部的科唐坦伯爵领地,但在1091年被两位兄长废黜。亨利在科唐坦逐渐重建自己的势力根基,与红发威廉结盟对抗罗贝尔。
亨利一世 Henry I | |
---|---|
英格兰人之王 | |
在位 | 1100年8月2日–1135年12月1日 |
加冕 | 1100年8月5日 |
前任 | 威廉二世 |
繼任 | 斯蒂芬 |
诺曼底公爵 | |
在位 | 1106年–1135年12月1日 |
前任 | 罗贝尔二世 |
繼任 | 艾蒂安 |
出生 | 约1068年 可能在约克塞尔比 |
逝世 | 1135年12月1日(66–67岁左右) 法兰西诺曼底里昂斯拉福雷 |
安葬 | |
配偶 | 蘇格蘭的瑪蒂爾達 1100年结婚;1118年丧妻 鲁汶的阿德莉萨 1121年结婚;1135年寡居 |
子嗣 更多…… | 神圣罗马皇后玛蒂尔达 诺曼底公爵威廉·阿德林 非婚生子嗣: 第一代格洛斯特伯爵罗伯特 蒙莫朗西领主夫人爱丽丝 朱利安娜·德丰特夫罗 佩尔什伯爵夫人玛蒂尔达 林肯的理查德 苏格兰人之王后西比勒 第一代康沃尔伯爵雷金纳德 布列塔尼公爵夫人玛蒂尔达 奥克汉普顿领主罗伯特 蒙蒂维利耶女修道院院长玛蒂尔达 亨利·菲茨罗伊 富尔克·菲茨罗伊 吉尔伯特·菲茨罗伊 |
王朝 | 诺曼底王朝 |
父親 | 征服者威廉 |
母親 | 佛兰德的玛蒂尔德 |
威廉在狩猎事故中身亡时,亨利与兄长威廉都在英格兰,亨利趁机夺取英格兰王位,在加冕时承诺要纠正威廉诸多不得人心的政策。亨利与苏格兰的玛蒂尔达成婚,两人育有两个存活下来的子女玛蒂尔达皇后和威廉·阿德林;他还有众多情妇,与其育有许多非婚生子女。1101年,罗贝尔从诺曼底入侵,争夺亨利对英格兰的统治权;这场军事战役最终通过协商达成和解,确认亨利为国王。但和平并未维持多久,亨利于1105年和1106年入侵诺曼底公国,最终在坦什布赖战役中击败罗贝尔。亨利将罗贝尔终身囚禁。亨利对诺曼底的统治受到法兰西国王路易六世、佛兰德伯爵博杜安七世、安茹伯爵富尔克五世的挑战,他们支持罗贝尔之子威廉·克利托提出的对立主张,在1116年至1119年间支持诺曼底公国境内的一场大规模叛乱。亨利赢得布雷米勒战役后,于1120年与路易达成有利的和平协议。
在当时人眼中,亨利是严厉却卓有成效的统治者,他巧妙操控着英格兰和诺曼底的贵族。亨利在英格兰借鉴现存的盎格鲁-撒克逊司法、地方政府、税收制度,同时还通过增设诸如王室财政署和巡回法官等更多机构来强化这一制度。诺曼底也通过一套日益完善的司法和财政制度来治理。许多运作亨利这套制度的官员都是出身低微的“新人”,而非来自地位显赫的家族,他们凭借行政管理能力逐步晋升。亨利鼓励教会改革,但在1101年与坎特伯雷大主教安塞尔姆陷入严重纷争,最终于1105年通过妥协方式解决这一问题。亨利支持克吕尼修会,在英格兰和诺曼底高级神职人员的选拔上发挥重要作用。
亨利的儿子威廉在1120年的白船海难中溺亡,这使得王位继承问题陷入疑云。亨利又与第二位妻子鲁汶的阿德莉萨成婚,期望能再得一子,但他们的婚姻并无子嗣。鉴于此,亨利宣布女儿玛蒂尔达为继承人,将她许配给安茹的若弗鲁瓦。亨利与这对夫妇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与安茹接壤的边境地区也爆发战事。亨利在患病一周后,于1135年12月1日死去。尽管亨利为玛蒂尔达做出诸多安排,但国王之位还是由他的外甥布卢瓦的艾蒂安继承,由此导致一段被称为无政府时期的内战时期。
早年(1068年—1099年)
童年与外貌(1068年—1086年)
亨利很可能于1068年在英格兰出生,时间或许在当年夏,或是在年末最后几周,有可能出生在约克郡的塞尔比镇[1]。亨利的出生日期通过对比编年史家的记载及他父母的行程来推断,这些史料只能给出亨利可能受孕和出生的有限时间段。历史学家沃伦·霍利斯特倾向于认为亨利在1068年夏出生,朱迪思·格林则认为亨利在1068年底出生,不过亨利也有可能在1069年初出生。亨利可能出生在塞尔比是基于当地传说[1]。亨利的父亲诺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在1066年入侵英格兰,成为英格兰国王,其领地一直延伸至威尔士。诺曼入侵造就一个盎格鲁-诺曼统治阶级,许多人在英吉利海峡两岸都拥有地产[2]。这些盎格鲁-诺曼贵族通常与法兰西王国有着紧密联系,当时的法兰西王国只是由众多伯爵领地和一些较小的政治实体松散组成,国王仅名义上对其有掌控权[3]。亨利的母亲佛兰德的玛蒂尔德是法兰西国王罗贝尔二世的外孙女,她很可能是以自己舅舅法兰西国王亨利一世之名给亨利取的名[4]。
亨利是威廉和玛蒂尔德四个儿子中最年幼的。亨利外貌酷似三名兄长短袜罗贝尔、里夏尔、红发威廉,正如历史学家大卫·卡彭特所描述的那样,他“身材矮小、结实,胸膛厚实”,有着一头黑发[5]。由于年龄差距及里夏尔早亡,亨利与几位兄长相处的时间可能相对较少[6]。亨利与姐姐阿代勒年龄相近,两人很可能关系很好[7]。关于亨利早年的文献记载很少;历史学家沃伦·霍利斯特和凯瑟琳·汤普森认为他主要在英格兰长大,而朱迪思·格林则主张他起初在诺曼底公国长大[8]。编年史家奥德里克·维塔利斯描述过一场据说发生在亨利与兄长罗伯特和红发威廉之间、地点在莱格勒镇的激烈争吵,朱迪思·格林和沃伦·霍利斯特等现代历史学家都倾向于怀疑这个故事没有真实发生过[9]。亨利很可能接受过教会的教育,有可能由国王的御前大臣索尔兹伯里主教奥斯蒙施教;目前尚不确定这是否表明亨利的父母有意让他充当神职人员[10]。历史学家沃伦·霍利斯特怀疑亨利曾有意充当神职人员;朱迪思·格林对此则不太确定[10]。同样也不清楚亨利受教育程度如何,但他很可能具备阅读拉丁文的能力,且有一定自由七艺知识背景[11]。亨利受过教官罗贝尔·阿沙尔的军事训练,于1086年5月24日由父亲册封为骑士[12]。
遗产继承(1087年—1088年)
1087年,威廉在韦克桑的战役中身负重伤[13]。9月,亨利赶到鲁昂附近弥留之际的父亲身边,当时国王在鲁昂将自己财产分配给几个儿子[14]。当时西欧的继承规则并不明确;长子继承制(即长子继承头衔)在法兰西部分地区正日益流行[15]。而在诺曼底、英格兰等欧洲其他地区,传统做法是分割土地,祖传土地通常被认为是最有价值的部分,由长子继承,而幼子则分得较小的、或是新近获得的土地、领地或庄园[15]。
威廉分配土地时,似乎遵循诺曼底的传统,对他所继承的诺曼底和通过战争获取的英格兰加以区分[16]。威廉的次子里夏尔死于狩猎事故,于是亨利和两位兄长来继承威廉的遗产。长子罗贝尔尽管在父亲死时正举兵反叛,但仍得到诺曼底[17]。英格兰则分给深得垂死国王宠爱的红发威廉[17]。亨利得到一大笔钱,通常记载为5000英镑,且原本期望还能得到已故母亲位于白金汉郡和格洛斯特郡的少量土地[18]。编年史家对这笔钱的记载有所不同,有的说是2000英镑,有的说是5000英镑,不过后世历史学家更常引用5000英镑这个数字[19]。在卡昂举行的威廉葬礼遭到当地一名男子愤怒抗议,亨利可能受托用银子安抚此抗议者[20]。
罗贝尔返回诺曼底,原本期望能同时得到诺曼底公国和英格兰,结果却发现红发威廉已渡过海峡,加冕为国王[21]。两兄弟在遗产继承问题上存在根本性分歧,很快罗贝尔就开始计划入侵英格兰以夺取王位,一些主要贵族发起的一场反对红发威廉的叛乱也助他一臂之力[22]。亨利留在诺曼底,在罗贝尔的宫廷中谋得地位,这可能是因为他不愿公开站在红发威廉一边,又或者是因为如果他试图离开,罗贝尔可能会趁机没收他所继承的钱财[21]。5000英镑大约相当于150万枚银便士,如果有人反对的话,要把这么一大笔钱轻易带出诺曼底公国很困难[23]。红发威廉扣押亨利在英格兰新获得的庄园,使亨利变得一无所有[24]。
1088年,罗贝尔入侵英格兰的计划开始受挫,他便向亨利求助,提议让弟弟借给他一部分遗产,亨利拒绝这一要求[25]。随后亨利和罗贝尔达成另一项协议,根据协议,罗贝尔将任命亨利为诺曼底西部的伯爵,亨利需支付3000英镑来交换[25]。诺曼底西部距离鲁昂首府相当偏远,威廉原本打算留给亨利已故兄长里夏尔[26]。亨利的领地是个新伯爵领地,涉及科唐坦的公爵权力可以由他来代为行使,不过亨利的领地范围延伸至阿弗朗钦,对两地的主教辖区都有控制权[27]。这也使得亨利能够对两位重要诺曼领主阿夫朗什的于格、里夏尔·德勒维耶增强影响,还得以掌控圣米歇尔山修道院(其土地在诺曼底公国境内分布更广)[28]。罗贝尔的入侵兵力没能离开诺曼底,红发威廉在英格兰的王位得以稳固[29]。
科唐坦伯爵(1088年—1090年)
亨利很快就在科唐坦半岛确立自己的伯爵地位,在诺曼底西部和布列塔尼东部建立起一个追随者网络,历史学家约翰·勒·帕图雷尔将其形容为“亨利帮”[30]。亨利的早期支持者包括芒德维尔的罗歇、里夏尔·德勒维耶、阿夫朗什的里夏尔、罗贝尔·菲茨艾蒙、神职人员索尔兹伯里的罗杰[31]。罗贝尔试图反悔与亨利达成的协议,重新收回伯爵领地,但亨利的掌控力已足够稳固,阻止他的这一企图[32]。罗贝尔自己对诺曼底公国的治理一片混乱,亨利领地的部分地区几乎已脱离鲁昂中央政权管控[33]。
在此期间,威廉和罗贝尔似乎都不信任亨利[34]。等到针对红发威廉的叛乱彻底平息后,亨利于1088年7月返回英格兰[35]。亨利面见国王,但未能说服国王将母亲的庄园赐予他,于是在秋天又返回了诺曼底[36]。然而,亨利离开期间,视他为潜在竞争对手的叔父巴约主教厄德说服罗贝尔,称亨利正与红发威廉密谋反对公爵[37]。一上岸,厄德就抓住亨利,将他囚禁在讷伊拉福雷,罗贝尔则收回科唐坦伯爵领地[38]。亨利在讷伊拉福雷被关押整整一冬,但在1089年春,诺曼底贵族中的高层人士说服罗贝尔将他释放[39]。
尽管亨利已不再正式担任科唐坦伯爵,但他仍继续掌控着诺曼底西部[40]。亨利的两位兄长间的争斗仍在继续。红发威廉继续镇压英格兰境内对其统治的反抗,同时开始与诺曼底及邻近的蓬蒂约的贵族建立一系列同盟来对抗罗贝尔[41] 。罗贝尔则与法兰西国王菲利普一世结盟[42]。1090年底,红发威廉鼓动鲁昂的有权势市民科南·皮拉图斯反叛罗贝尔;科南得到鲁昂大多数人支持,呼吁邻近的诺曼底公国驻军也改换阵营[43]。
罗贝尔向他的贵族发出求救呼吁,亨利于11月率先抵达鲁昂[44]。随即爆发暴力冲突,双方都试图夺取鲁昂城控制权,街头混战激烈而混乱[44]。罗贝尔和亨利离开城堡加入战斗,但随后罗贝尔撤退,留下亨利继续作战[45]。战局朝着有利于公爵军队的方向发展,亨利俘虏科南[45]。亨利对科南背叛其封建领主的行为十分愤怒。亨利命人将科南带到鲁昂城堡的顶端,尽管科南提出愿意支付巨额赎金来换取自由,但亨利仍将他从城堡顶端扔下去摔死[46]。时人认为亨利摔死科南是在杀一儆百,处置得当,亨利也因在这场战斗中的英勇表现而声名远扬[47]。
落起(1091年—1099年)
在此之后,罗贝尔迫使亨利离开鲁昂,这可能是因为亨利在战斗中的表现比他自己更为突出,也有可能是因为亨利要求正式恢复其科唐坦伯爵的身份[48]。1091年初,红发威廉率领足够庞大的兵力入侵诺曼底,迫使罗贝尔坐到谈判桌前[49]。两弟兄在鲁昂签署一项条约,红发威廉取得在诺曼底的几块土地和几座城堡。作为回报,红发威廉承诺支持罗贝尔收复邻郡曼恩伯爵领地,并协助他重新掌控诺曼底公国,包括亨利的领地[49]。红发威廉与罗贝尔互相指定对方为英格兰和诺曼底的继承人,只要两人中任何一人在世,亨利都被排除在继承范围之外[50]。
此时,亨利与两名兄长间爆发战争[51]。亨利在诺曼底西部召集一支雇佣兵军队,但随着红发威廉和罗贝尔的军队步步紧逼,他的贵族追随者网络瓦解[52]。亨利将剩余兵力集中在圣米歇尔山,遭到围困,时间很可能在1091年3月[53]。圣米歇尔山易守难攻,但缺乏淡水[54]。编年史家马姆斯伯里的威廉称,亨利的水快要用尽时,罗贝尔允许给弟弟提供新鲜水源,导致罗贝尔与红发威廉间发生争执[55]。围攻最后几天的情况并不清楚:围攻者开始就这场战役的未来战略争论起来,但随后亨利放弃圣米歇尔山,这很可能是协商投降的一部分[56]。编年史家对围攻持续时间的描述各不相同,有的说是15天,有的说是6周。沃伦·霍利斯特倾向于6周;朱迪思·格林则认为是15天[56]。亨利离开圣米歇尔山,前往布列塔尼,然后进入法兰西境内[57]。
亨利后续的活动并没有详细的文献记载;编年史家奥德里克·维塔利斯称,他带着一小队追随者在法兰西的韦克桑(位于诺曼底边境)游历一年多时间[58]。到1091年底,罗贝尔和红发威廉再次失和,《鲁昂条约》也遭废弃[59]。1092年,亨利与其追随者夺取诺曼底的栋夫龙镇[60]。栋夫龙此前由贝莱姆的罗贝尔控制,但当地居民不喜欢他的统治,便邀请亨利接管栋夫龙镇,亨利不费一兵一卒就实现接管[61]。在接下来两年里,亨利在诺曼底西部重新激活起自己的追随者网络,朱迪思·格林将其称为“候补宫廷”[62]。到1094年,亨利开始像自己就是诺曼底公爵一样给追随者分配土地和城堡[63]。红发威廉开始用资金支持亨利,鼓励他对抗罗贝尔,亨利还用其中一部分资金在栋夫龙修建一座大型城堡[64]。
1094年,红发威廉渡过海峡,登陆诺曼底,向罗贝尔开战,进军受阻时,他向亨利求助[65]。亨利做出回应,但他没有加入诺曼底更东部的主要战役,而且前往伦敦,这可能是应国王的要求,而国王最终放弃这场战役,折返英格兰[66]。亨利决定不加入主要战役,可能是因为罗贝尔的兵力足够多,足以阻止他前往厄镇与红发威廉会合[67]。随后几年里,亨利似乎已巩固自己在诺曼底西部的统治根基,偶尔也会前往英格兰,出席红发威廉的宫廷活动[68]。1095年,教宗乌尔巴诺二世发起第一次十字军东征,鼓励欧洲各地骑士加入[67]。罗贝尔参加十字军东征,为此向红发威廉借钱,将自己公国领地的一部分暂时交由国王托管来交换[69]。国王似乎有信心从罗贝尔手中夺回诺曼底的其余部分,而亨利与红发威廉的关系也日益密切。两弟兄于1097年至1098年间一起在诺曼底的韦克桑地区作战[70]。
早期统治(1100年—1106年)
登上王位(1100年)
1100年8月2日下午,国王红发威廉在一群猎手和包括亨利在内的诺曼贵族陪同下,前往新森林狩猎[71]。红发威廉被一支箭射中身亡,贵族戈蒂埃·蒂雷尔可能是射箭者[72]。有许多阴谋论认为国王被蓄意杀害;不过多数现代历史学家并不认同这些说法,因为狩猎本就是项危险活动,此类意外事故很常见[73]。大卫·卡彭特认为红发威廉之死“几乎可以肯定是一场意外”;沃伦·霍利斯特认为“到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纯粹是一场狩猎意外”;朱迪思·格林则主张“总体来看,红发似乎最有可能是死于意外”。艾玛·梅森则更具怀疑态度,她认为红发威廉是被谋杀的这一说法有一定可信度,凶手要么是亨利,要么是法兰西国王的手下。少数人持有这种观点,比如奥斯汀·普尔,他认为亨利是个“篡位者”;在20世纪早期的著述中,他指出这些事实“看起来很可疑”——尤其是蒂雷尔逃离现场、亨利的潜在动机以及他对兄长明显的漠视——“似乎暗示着一场阴谋”[74]。现场陷入混乱,蒂雷尔逃往法兰西,要么是因为他射出那致命的一箭,要么是因为他被误指为凶手,担心会成为国王之死的替罪羊[72]。
亨利骑马前往温彻斯特,众人在温彻斯特就当下谁最有资格继承王位展开争论[75]。布勒特伊的继尧姆力挺仍在国外、正从十字军东征返程的罗贝尔的王位继承权,此前多年亨利和众贵族都曾向罗贝尔宣誓效忠[76]。亨利辩称,与罗贝尔不同,他是国王与王后在位期间所生之子,因此依据生于紫室权,他有资格继承王位[77]。双方情绪激动,但在亨利·德博蒙和默朗的罗贝尔弟兄二人支持下,亨利占据上风,说服众贵族承认自己为君[78]。亨利占据温彻斯特城堡,夺取王室财宝[79]。
8月5日,亨利在威斯敏斯特修道院由伦敦主教莫里斯匆忙加冕为国王,因为当时坎特伯雷大主教安塞尔姆已被红发威廉流放,而约克大主教托马当时正在英格兰北部的里彭[80]。依照英格兰传统并为使自己统治合法化,亨利颁布《加冕宪章》,列出诸多承诺[81]。这位新国王将自己塑造为给这个饱受磨难的国家恢复秩序之人[82]。亨利宣布将摒弃红发威廉那些被神职人员视为压迫的教会政策;承诺防止王室滥用众贵族的财产权,保证恢复告解者爱德华时期较为温和的习惯法;亨利宣称将“在英格兰全境建立稳固的和平”,下令“此后务必维持这一和平”[83]。
除了他原有的追随者圈子(其中许多人因获赐新土地而得到丰厚奖赏),亨利迅速将许多现任行政人员吸纳进自己新的王室班底[84]。红发威廉的御前大臣继尧姆·吉法尔受任命为温彻斯特主教,而颇有名望的行政司法长官乌尔斯·达贝多、管家海莫、罗贝尔·菲茨艾蒙继续在政府中担任要职[84]。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前政权的关键人物、不得人心的达勒姆主教吞噬烈焰雷纳夫受控贪污腐败,被囚禁在伦敦塔[85]。已故国王留下许多教会职位空缺,亨利着手提名候选人填补这些空缺,以期为自己的新政府进一步争取支持[86]。这些任命需要经过祝圣仪式,于是亨利写信给安塞尔姆,为自己在大主教仍身处法兰西时就加冕一事致歉,请求他即刻返回,批准自己对主教的任命[87]。
与玛蒂尔达成婚(1100年)
1100年11月11日,亨利与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之女玛蒂尔达[88]在威斯敏斯特修道院成婚。当时亨利大约31岁,不过在11世纪,贵族晚婚并非罕见之事[89]。两人很可能早在十年前就已初次见面,有可能通过索尔兹伯里主教奥斯蒙介绍认识[90]。编年史家爱德玛、马姆斯伯里的威廉、奥德里克·维塔利斯都描述这对夫妇关系亲密,爱德玛还提到他们彼此相爱[91]。历史学家沃伦·霍利斯特认为,亨利与玛蒂尔达感情深厚,但他们的结合无疑也有着政治动机[92]。玛蒂尔达原名伊迪丝,是盎格鲁-撒克逊名字,她是西撒克逊王室家族成员,是埃德加王子的外甥女、刚勇者埃德蒙的曾外孙女、阿尔弗雷德大帝的后裔[93]。对亨利而言,与玛蒂尔达成婚使他的统治更具合法性;而对雄心勃勃的玛蒂尔达来说,这是她在英格兰获取高位与权力的机会[94]。
玛蒂尔达曾在多所女修道院接受教育,很可能已经发下正式成为修女的誓愿,这成为他们成婚的一个阻碍[95]。玛蒂尔达并不想当修女,于是向安塞尔姆请求准许她与亨利结婚,大主教在兰柏宫召集会议来评判此事[95]。尽管存在一些反对意见,但会议最终认定,尽管玛蒂尔达曾生活在女修道院,但她实际上并未成为修女,因此可以自由成婚,安塞尔姆随后确认这一判定,使得这场婚姻得以顺利举行[95]。安塞尔姆因批准这桩王室婚姻而受到某些贵族批评[96]。事实证明,玛蒂尔达是亨利的得力王后,她偶尔会在英格兰担任摄政,主持并参与议会事务,还大力支持艺术发展[97]。这对夫妇很快育有两个孩子,即1102年出生的玛蒂尔达和1103年出生的威廉·阿德林;这对夫妇可能还育有次子理查德,但他幼年夭折[98]。只有编年史家坎特伯雷的杰维斯暗示这对夫妇还有第二个儿子存在[99]。这几个孩子出生后,出于宗教原因或是因为她乐于参与王室治理事务,玛蒂尔达更愿意留在威斯敏斯特,而亨利则穿梭于英格兰和诺曼底各地[100]。
亨利性欲旺盛,有众多性伴侣,因此有许多非婚生子女,至少有9个儿子和13个女儿,他似乎承认并抚养其中许多孩子[101]。未婚的盎格鲁-诺曼贵族与妓女及当地女子发生性关系是常有的事,国王有情妇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102]。双性恋在这个社会群体中也很常见,但没有证据表明亨利有男性伴侣[102]。这些婚外情中有一些在亨利结婚前发生,但更多在他与玛蒂尔达成婚后发生[103]。亨利的情妇出身背景各异,而且婚外情关系似乎开展得相对公开[100]。亨利可能出于政治目的选择其中一些贵族情妇,但支持这一说法的证据寥寥无几[104]。
《奥尔顿条约》(1101年—1102年)
到1101年初,亨利的新政权已稳固建立,开始运转,但许多盎格鲁-诺曼精英仍然支持他兄长罗贝尔,或者只要罗贝尔有可能在英格兰掌权,他们就准备改换阵营[105]。2月,吞噬烈焰雷纳夫从伦敦塔越狱,渡过海峡前往诺曼底,为罗贝尔召集入侵兵力的行动注入新的动力和方向[106]。到7月,罗贝尔已组建起一支军队和舰队,准备向身在英格兰的亨利发起进攻[107]。为在这场冲突中增加胜算,亨利没收吞噬烈焰雷纳夫的土地,在安塞尔姆支持下免去他的主教职位[108]。国王在4月和6月召开宫廷会议,众贵族再次向他宣誓效忠,但他们的支持似乎仍不稳固且有所保留[109]。
随着入侵迫在眉睫,亨利在靠近罗贝尔预计登陆地点的佩文西城外集结自己的兵力和舰队,还亲自训练其中一些人如何应对骑兵冲锋[110]。尽管有大量英格兰应征兵以及需向教会履行兵役的骑士前来,但许多贵族并未响应号召露面[111]。安塞尔姆劝说一些心存疑虑的人,强调他们忠于亨利对宗教很重要[112]。7月20日,罗贝尔出人意料率领几百人的小规模兵力在朴次茅斯沿海更靠北的地方登陆,但很快许多英格兰贵族都加入他的队伍[113]。罗贝尔没有向附近的温彻斯特进军并夺取亨利的财宝,而是停下来,使亨利有时间向西行军,拦截入侵兵力[114]。
两支军队在汉普郡的奥尔顿相遇,随即开始和平谈判,谈判可能由亨利或罗贝尔发起,而且很可能得到雷纳夫支持[114]。兄弟俩随后达成《奥尔顿条约》,罗贝尔放弃要求亨利向自己效忠宣誓,承认亨利为英格兰国王;亨利放弃对诺曼底西部(除栋夫龙外)的领土要求,同意每年向罗贝尔支付2000英镑的终身年金(大多数编年史家记载的这笔钱是3000马克,相当于2000英镑,但奥德里克记录的商定金额是3000英镑[115]);若兄弟俩中的任何一人死时没有男性继承人,另一人将继承其土地;那些因支持对方而被国王或公爵没收土地的贵族将收回土地,雷纳夫将官复原职;兄弟俩将共同作战以保卫他们在诺曼底的领地[116]。罗贝尔在英格兰与亨利共处几个月,然后返回诺曼底[117]。
尽管有《奥尔顿条约》,亨利还是着手对在入侵期间反对他的贵族施以严厉惩罚[118]。萨里伯爵继尧姆·德瓦雷讷受指控犯有新的罪行(这些罪行不在《奥尔顿条约》的大赦范围内),被逐出英格兰[119]。1102年,亨利又转而对付最有权势的贵族贝莱姆的罗贝尔及他弟弟,指控他们犯有45项不同罪行[120]。罗贝尔逃脱,拿起武器对抗亨利[121]。亨利围攻罗贝尔位于阿伦德尔、蒂克希尔、什鲁斯伯里的城堡,南下进攻布里奇诺斯[122]。罗贝尔在英格兰的权力根基瓦解,他接受亨利提出的流放提议,离开英格兰,前往诺曼底[123]。
征服诺曼底(1103年—1106年)
1103年期间,亨利在诺曼底的盟友网络变得更为强大[124]。亨利安排自己的非婚生女朱莉安娜和玛蒂尔达分别与布雷特伊的厄斯塔什和佩尔什伯爵罗特鲁三世成婚,后一桩婚事稳固诺曼底的边境[125]。亨利试图拉拢其他诺曼贵族成员,向关键的诺曼领主提供英格兰的其他地产及丰厚的钱财[126]。公爵罗贝尔继续与贝莱姆的罗贝尔作战,但公爵的处境愈发艰难,到1104年时,他不得不正式与贝莱姆结盟以求生存[127]。亨利辩称公爵违反兄弟间《奥尔顿条约》的条款,于是渡过海峡来到栋夫龙,会见来自诺曼底各地渴望与他结盟的高级贵族[128]。亨利与公爵当面对质,指责他与自己的敌人勾结,随后返回英格兰[129]。
诺曼底继续陷入混乱[130]。1105年,亨利派自己朋友罗贝尔·菲茨艾蒙和一支骑士兵力进入诺曼底公国,此举显然是为挑起与公爵罗贝尔的对抗[131]。公爵罗贝尔俘获菲茨艾蒙,亨利以此为借口发动入侵,承诺恢复和平与秩序[130]。亨利得到诺曼底周边大多数邻郡伯爵的支持,还说服法兰西国王菲利普保持中立[132]。亨利占领诺曼底西部,向东部的巴约进军,以解救囚禁在巴约的菲茨艾蒙[133]。巴约城拒绝投降,亨利便对其围攻,最后将其付之一炬[133]。由于害怕遭遇同样的命运,卡昂镇倒戈投降,这使得亨利得以向卡尔瓦多斯的法莱斯推进,经过一番苦战,他拿下法莱斯[134]。但亨利的战役陷入停滞,于是国王转而开始与罗贝尔展开和平谈判[135]。谈判无果,战斗一直持续到圣诞节,随后亨利返回英格兰[136]。
1106年7月,亨利再次入侵诺曼底,决意挑起一场决定性战役[137]。亨利在取得一些初期战术上的成功后,转向西南部,朝坦什布赖城堡进发[138]。亨利围攻坦什布赖城堡,公爵罗贝尔在贝莱姆的罗贝尔支持下,从法莱斯出兵前去解围[138]。谈判尝试失败后,坦什布赖战役很可能于9月28日打响[139]。同时代编年史家对坦什布赖战役的日期给出几种可能,有说是9月27日、28日或29日的。现代历史学家更常用9月28日这个日期,不过朱迪思·格林对此不太确定[140]。战役持续大约一个小时,先是公爵罗贝尔的骑兵发起冲锋,随后双方的步兵和下马骑士都投入战役之中[141]。曼恩伯爵埃利一世和布列塔尼公爵阿兰四世统率亨利的后备兵力攻击敌军侧翼,先是击溃贝莱姆的军队,接着又击败公爵的主力兵[142]。公爵罗贝尔被俘,但贝莱姆逃脱[142]。
亨利肃清诺曼底剩余的抵抗力量,公爵罗贝尔命令他最后的守军投降[143]。亨利抵达鲁昂后,重申诺曼底的法律和习惯法,接受主要贵族和市民效忠宣誓[144]。坦什布赖战役中被俘的低级囚犯获释放,但公爵和莫尔坦伯爵威廉等几位主要贵族则被无限期囚禁[145]。公爵的儿子威廉·克利托当时只有三岁,被交给诺曼贵族圣桑斯的埃利亚斯看管[146]。亨利与贝莱姆的罗贝尔达成和解,贝莱姆的罗贝尔放弃他所夺取的诺曼底公国领地,重新回到王室宫廷[147]。亨利无法通过合法途径从兄长手中夺走诺曼底公国,起初他根本避免使用“公爵”这一头衔,而是强调自己身为英格兰国王,他只是在充当这个动荡公国的监护人[148]。
政府、家族、王室
政府、法律、宫廷
红发威廉死后,亨利继承英格兰王国,这使他对威尔士和苏格兰拥有宗主权,并且还夺取地域情况复杂、边界常因动荡而变化的实体诺曼底公国[149]。亨利统治期间,英格兰与苏格兰的边界仍未确定下来,盎格鲁-诺曼的影响越过坎布里亚向北延伸,但他与苏格兰国王戴维一世的关系总体良好,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亨利与他姐姐的婚姻,以及亨利的非婚生女西比勒与戴维兄长苏格兰国王亚历山大一世的婚姻[150]。在威尔士,亨利运用权力威逼利诱当地的威尔士王公,与此同时,诺曼边疆贵族则向南威尔士的山谷地区推进[151]。诺曼底通过公爵、教会、家族之间相互关联的人脉网络来管控,他们通过在公国边境沿线不断修建城堡来巩固自己的地盘[152]。与诺曼底边境沿线邻郡建立同盟及友好关系,对于维持公国的稳定尤为重要[153]。
亨利通过巧妙操纵英格兰和诺曼底的贵族及领主来实施统治,以达到政治目的[154]。在12世纪,被称作“amicitia”(拉丁语,意为友谊)的政治友谊十分重要,亨利维持着广泛的此类关系,必要时会在其领地内不同派别中的朋友之间斡旋,奖赏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人[155]。亨利也因惩罚那些反对他的贵族而声名远扬,且维持着一个有效的情报人员和间谍网络,这些人会向他汇报各类事件[156]。亨利是位严厉、强硬的统治者,但按照当时的标准来看,并非过分严苛[157]。随着时间推移,亨利加强对贵族的控制程度,铲除敌人,扶持朋友,直至如历史学家沃伦·霍利斯特所描述的那样,“重塑后的贵族阶层”基本上都忠诚于国王并依赖于他[158]。
亨利的巡回王室宫廷由几个部分组成[159]。其核心是亨利的内廷,被称作“domus”(住处);范围更广的群体被称为“familia regis”(御前重臣),而宫廷的正式集会则被称作“curia”(御前会议)[160]。“domus”又分为几个部分。由御前大臣掌管的礼拜堂负责管理王室文件,财务室负责财务事务,而大元帅则负责出行和住宿安排[161]。“familia regis”包括亨利的王室骑兵卫队,人数多达数百人,他们来自更广泛的社会背景,可根据需要调遣到英格兰和诺曼底各地[162]。起初,亨利延续父亲在“curia”上定期举行加冕仪式的做法,但随着时间流逝,这类仪式变得不那么频繁[163]。亨利的宫廷奢华且讲究排场,出资建造大型新建筑和城堡,还展示众多珍贵礼物,包括他养在伍德斯托克宫的私人珍奇异兽园[164]。尽管宫廷是个活跃的群体,但相较于之前的国王,亨利对宫廷的管控更为严格[165]。严格的规定约束着个人行为,禁止宫廷成员像在红发威廉统治时期那样劫掠周边村庄[165]。
亨利极大拓展王室司法制度[166]。蒙茅斯的杰弗里在他的《不列颠诸王史》中令人印象深刻地将亨利比作“正义之狮”,在书中讲述梅林预言的部分提到这一比喻。尽管文献本身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亨利,但历史学家普遍认为杰弗里指的就是他,不过对于这个比喻本身有着不同的解读。例如,朱迪思·格林认为这一描述是正面的;艾伦·库珀则更为谨慎,他指出在那个时期,狮子被认为强大,但也很残暴、残忍,而且该部分的上下文对所描述对象来说肯定算不上是夸赞[167]。在英格兰,亨利借鉴现存的盎格鲁-撒克逊司法、地方政府、税收制度,通过增设更多中央政府机构来强化这一制度[168]。索尔兹伯里的罗杰在1110年后开始发展王室财政署,利用它来收集和审核各郡行政司法长官上缴给国王的财政收入[169]。巡回法官在亨利统治时期开始出现,他们在全国各地巡回管理巡回法庭,更多的法律也被正式记录下来[170]。亨利通过拓展王室司法制度,从罚款和收费中获取日益增多的财政收入[171]。已知现存最早的《财政署卷档》可追溯至1130年,用于记录王室的各项开支[172]。亨利在1107年、1108年、1125年改革货币,对那些被认定犯有降低货币成色罪行的英格兰铸币匠施以严厉体罚[173]。1124年,亨利收到多份士兵的报告,称他们收到质量低劣的英格兰银便士充当军饷。亨利指示索尔兹伯里的罗杰去调查,下令对任何被判有罪的铸币匠都要砍掉右手和生殖器。这一刑罚由索尔兹伯里主教在索尔兹伯里执行。同时代编年史家对亨利的这一严厉举措表示认可[174]。在诺曼底,亨利在1106年后恢复当地的法律和秩序,通过一批诺曼法官以及与英格兰类似的财政署制度来管理[175]。亨利统治下,诺曼底各类机构在规模和职能范围上都有所扩大,不过其发展速度比英格兰要慢一些[176]。许多运作亨利这套制度的官员被称作“新人”,他们出身相对低微,凭借行政管理、司法管理或管理王室财政收入等工作逐步晋升[177]。历史学家大卫·克劳奇指出,亨利的许多重要顾问和官员后来都对自己代表国王所做的行为感到后悔,他指出“在国王亨利的宫廷中生活往往会给宫廷成员的良心带来负担”[178]。
与教会的关系
教会与国王
亨利的统治能力与教会紧密相连,教会是英格兰和诺曼底行政管理的关键所在,而在他统治期间,这种关系发生过重大变化[179]。征服者威廉在坎特伯雷大主教兰弗朗克支持下改革英格兰教会,兰弗朗克成为国王的亲密同僚和顾问[180]。安塞尔姆曾用两头牛拉犁的比喻来形容政府,国王和大主教就如同这两头牛,分别通过世俗权力和宗教权力统治[181]。在红发威廉统治时期,这种安排宣告瓦解,国王与大主教安塞尔姆关系疏远,安塞尔姆被迫流亡。亨利同样也支持教会改革,但他在掌控英格兰政权后,却卷入叙任权斗争之中[182]。
这场争论涉及应由谁向新主教授予权杖和戒指:传统上,这一仪式由国王来执行,以此作为王室权力的一种象征体现,但教宗乌尔巴诺二世在1099年谴责这一做法,认为只有教宗才能执行此项任务,宣称神职人员不应向所在土地的世俗统治者宣誓效忠[183]。安塞尔姆在听闻乌尔巴诺的声明后,于1100年从流亡地返回英格兰,告知亨利他将遵从教宗的意愿[184]。亨利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这种象征意义及宣誓效忠对亨利来说很重要;另一方面,在与兄长诺曼底公爵罗贝尔的斗争中,他又需要安塞尔姆的支持[185]。
安塞尔姆坚决遵循教宗教令的条文,尽管亨利试图说服他做出让步,以换取未来王室做出模糊妥协的保证[186]。事态不断升级,安塞尔姆再次流亡,亨利则没收他的庄园收入。安塞尔姆威胁要将亨利逐出教会,最终在1105年7月,两人通过协商达成解决方案[187]。对高级神职人员的世俗权力和教会权力作出区分,根据这一方案,亨利放弃向神职人员授职的权利,但保留要求他们前来为在英格兰所拥有的土地财产世俗财产向自己宣誓效忠的惯例[188]。尽管存在这一分歧,但两人还是紧密合作,例如共同应对1101年公爵罗贝尔入侵,还共同主持在1102年和1108年召开的重要改革宗教会议[189]。
在安塞尔姆的继任者埃斯屈雷斯的拉乌尔任内,坎特伯雷大主教与约克大主教之间一场旷日持久的争端爆发[190]。长久以来,作为传统上地位更尊崇的坎特伯雷教会一直主张约克大主教应正式承诺服从坎特伯雷大主教,但约克方面辩称,在英格兰教会内这两个主教辖区相互独立,没必要做出这样的承诺。亨利支持坎特伯雷的首要地位,以确保英格兰处于单一的教会管理之下,但教宗巴斯加二世更倾向于约克一方的主张[190]。此事因亨利与约克大主教瑟斯坦的私人友谊以及国王希望此事不要闹到超出其控制范围的教廷而变得复杂起来[190]。然而,在与法兰西国王路易六世斗争的过程中,亨利需要教宗的支持,因此允许瑟斯坦参加1119年的兰斯宗教会议,在会上瑟斯坦由教宗祝圣,却未提及对坎特伯雷应尽的任何义务[191]。亨利认为瑟斯坦此举违背此前向自己做出的承诺,于是将瑟斯坦逐出英格兰,直到次年国王与大主教通过协商达成解决方案[192]。
即便在叙任权争议之后,亨利依旧在英格兰和诺曼底新主教及大主教的选拔上发挥着重要作用[193] 。亨利任命许多自己的官员担任主教之职,正如历史学家马丁·布雷特所指出的,“他的一些官员几乎可以满怀绝对的信心期待戴上主教冠冕”[194] 。亨利的御前大臣以及王后的御前大臣都当上达勒姆、赫里福德、伦敦、林肯、温彻斯特、索尔兹伯里等地的主教[195]。亨利越来越多倚重这些主教担任顾问,尤其倚重索尔兹伯里的罗杰,打破此前主要依赖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传统[196]。其结果是形成一个团结协作的行政团体,通过这个团体,亨利能够审慎施加影响,召开总议会来讨论关键政策问题[197]。这种稳定局面在1125年后略有变化,当时亨利开始将更多不同类型、往往带有更激进改革观点的候选人引入教会的高级职位,而这一代人的影响在亨利死后的数年里都能感受到[198]。
个人信仰与虔诚
和那个时期的其他统治者一样,亨利向教会捐赠财物,资助几个宗教团体,但同时代编年史家并不认为他是位格外虔诚的国王[199]。亨利的个人信仰与虔诚或许在其一生中有所发展;亨利一直对宗教感兴趣,但在晚年,他可能对精神事务变得更为关切[200]。如果真是这样,亨利思想上的重大转变似乎发生在1120年他儿子威廉·阿德林早亡及1129年他女儿婚姻濒临破裂之后[201]。要评估亨利晚年对宗教的个人态度颇具挑战性。历史学家理查德·萨瑟恩主张存在于1120年和1129年的这两次转变,不过马丁·布雷特不认为1120年是可能的时间点,而更倾向于将1129年视为关键时间点。朱迪思·格林则更为谨慎,她指出在后期,编年史家写作时更倾向于聚焦忏悔和告解等主题,这可能会给人一种亨利思想发生转变的错误印象。亨利·迈尔-哈廷也怀疑中年发生转变这一证据并不可靠,但他挖掘出亨利早期更多的虔诚表现,认为亨利一直比人们曾经认为的更具宗教倾向[202]。
作为宗教改革的支持者,亨利向教会内的改革派团体慷慨捐赠[203]。亨利热衷于支持克吕尼会,这很可能出于知识层面的原因[204]。亨利向克吕尼修道院本身捐款,且在1120年后,对克吕尼的雷丁修道院慷慨解囊[204] 。雷丁修道院于1121年开始动工修建,亨利赐予它肥沃的土地和诸多特权,使其成为自己王朝世系的一个象征[205]。亨利还着力推动将教士团体转变为奥斯定会修士,建立麻风病医院,增加女修道院的数量,支持萨维尼会和蒂龙会等有超凡魅力的修道会[206]。亨利热衷于收集圣物,在1118年曾派遣使团前往君士坦丁堡收集拜占庭帝国的文物,其中一些被捐赠给雷丁修道院[207]。
后期统治(1107年—1135年)
欧洲大陆及威尔士政治局势(1108年—1114年)
1108年后,诺曼底面临着来自法兰西、安茹、佛兰德日益增大的威胁[208]。法兰西国王路易六世于1108年继承王位后,开始重新强化中央王权[208]。路易要求亨利向他宣誓效忠,将诺曼底边境上两座有争议的城堡交由中立的城堡主控制[209]。亨利拒绝这一要求,路易随即调集军队作为回应[210]。经过一番争执,两位国王通过谈判达成休战协议,未动干戈便各自退兵,但根本问题仍未解决[210]。编年史家圣但尼修道院院长叙热暗示,这件事让亨利很尴尬,因为他拒绝交战,但也承认这其实是个明智的军事决策[211]。安茹伯爵富尔克五世于1109年掌权后,开始重建安茹的统治权威[212]。富尔克继承曼恩伯爵领地,但拒绝承认亨利为其封建领主,反而与路易结盟[213]。佛兰德伯爵罗贝尔二世在1111年死前,也曾短暂加入这一联盟[214]。
1108年,亨利将自己六岁的女儿玛蒂尔达许配给未来的神圣罗马皇帝海因里希五世[215]。对国王亨利而言,这是桩门当户对的婚事;对海因里希五世来说,这是恢复自身财政状况并为远征意大利筹集资金的机会,因为他从英格兰和诺曼底获得6666英镑的嫁妆[216]。嫁妆是1万马克银币,相当于6666英镑[217]。筹集这笔钱颇具挑战,为此英格兰还实施一项特别税“援助款项”[218]。玛蒂尔达于1110年加冕成为罗马人之王后[219]。
为应对来自法兰西和安茹的威胁,亨利将自己的追随者网络拓展到诺曼底边境之外[220]。贝莱姆的罗贝尔等他认为不可靠的诺曼贵族遭到逮捕或剥夺财产,亨利用他们被没收的地产去收买周边地区(尤其是曼恩)潜在的盟友[221]。大约在1110年,亨利试图逮捕年轻的威廉·克利托,但在亨利得手之前,威廉的监护人将他转移到安全的佛兰德[222]。大约就在这时,亨利很可能开始自称诺曼底公爵[223]。在拉丁语中,公爵头衔是“dux Normannorum”,字面意思是“诺曼人的公爵”[224]。贝莱姆的罗贝尔再次与亨利反目,1112年,他以法兰西使节的新身份出现在亨利的宫廷时,被亨利逮捕,囚禁起来[225]。
1111年至1113年间,法兰西和安茹爆发叛乱,亨利渡过海峡进入诺曼底,支援自己外甥香槟伯爵蒂博二世对抗路易[226]。为在外交上孤立路易,亨利让自己年幼的儿子威廉·阿德林与富尔克的女儿玛蒂尔德订婚,将自己的非婚生女玛蒂尔达与布列塔尼公爵科南三世成婚,分别与安茹和布列塔尼结成同盟[227]。路易做出让步,于1113年3月在日索尔附近与亨利会面,达成一项和平协议,将有争议的城堡划归亨利,确认亨利对曼恩、贝莱姆、布列塔尼的宗主权[228]。
与此同时,威尔士的局势不断恶化。亨利曾在1108年在南威尔士发动一场战役,在该地区拓展王室权力,让佛兰芒人在彭布罗克周边地区殖民[229]。到1114年,一些常驻的诺曼领主遭到攻击,在中威尔士,欧文·阿普·卡杜根弄瞎他所扣押的一名政治人质的眼睛,而在北威尔士,格鲁菲兹·阿普·塞南威胁到切斯特伯爵阿夫朗什的里夏尔的权力[230]。当年,亨利派遣三支军队进入威尔士,吉尔贝·菲茨里夏尔率兵力从南部进军,亨利的妻兄兼女婿苏格兰国王亚历山大一世从北部施压,亨利本人则挺进中威尔士[230]。欧文和格鲁菲兹求和,亨利接受一项政治妥协方案[231]。亨利委派自己人加强威尔士边境地区的防御,巩固边境领土[232]。
叛乱(1115年—1120年)
出于对王位继承问题的担忧,亨利试图说服路易六世承认自己的儿子威廉·阿德林为诺曼底公国未来合法的公爵,作为交换,威廉需向路易宣誓效忠[233]。1115年,亨利渡过海峡进入诺曼底,召集诺曼贵族宣誓效忠;他还几乎成功与路易协商达成一项协议,确认威廉对诺曼底公国的权利,条件是支付一大笔钱。然而,路易在盟友佛兰德伯爵博杜安七世的支持下,宣称他认为威廉·克利托才是公国的合法继承人[234]。
亨利率领一支军队返回诺曼底,支援遭到路易攻击的外甥布卢瓦伯爵蒂博,战争爆发[235]。亨利和路易相互洗劫对方边境沿线的城镇,随后一场范围更广的冲突很可能在1116年爆发[235]。这场战役的时间难以确定;朱迪思·格林明确认为是在1116年,而沃伦·霍利斯特不太确定,认为可能发生在1116年到1118年之间[236]。随着法兰西、佛兰芒、安茹军队开始劫掠诺曼底乡村,亨利被迫转入防御[237]。蒙福尔的阿莫里三世以及许多其他贵族起来反叛亨利,而且亨利自己的随从中还有人试图暗杀他[237]。1118年初,亨利的妻子玛蒂尔达亡故,但诺曼底的局势十分紧迫,亨利无法返回英格兰参加她的葬礼[238]。
亨利采取应对措施,对反叛的贵族发起征讨,加深与蒂博的同盟关系[239]。佛兰德伯爵博杜安在战斗中负伤,于1118年9月亡故,使诺曼底东北部面临的压力有所减轻[240]。亨利试图镇压阿朗松城的叛乱,但被富尔克和安茹军队击败[241]。亨利被迫从阿朗松撤军,他的处境急剧恶化,因为他的资源过度紧张,贵族也纷纷叛离他[242]。1119年初,亨利的女婿布雷特伊的厄斯塔什和亨利的女儿朱莉安娜威胁要加入贵族叛乱[243]。双方交换人质以避免冲突,但关系最终破裂,双方都将所扣押的人质残害[244]。尽管朱莉安娜试图用弩射杀自己的父亲,亨利还是攻占厄尔的布勒特伊镇[244]。1119年2月,曾经是亨利盟友的布雷特伊的厄斯塔什和朱莉安娜威胁说,除非把伊夫里拉巴塔耶城堡交给他们,否则就要反叛[243]。亨利答应将城堡交给厄斯塔什,为表诚意还交换人质,厄斯塔什和朱莉安娜的两名女儿与城堡守军长官的儿子相互交换[243]。据编年史家奥德里克·维塔利斯记载,随后厄斯塔什弄瞎守军长官儿子的眼睛,于是亨利也让人弄瞎并残害自己的两名外孙女(即厄斯塔什和朱莉安娜的两名女儿)[244]。厄斯塔什试图集结兵力保卫布雷特伊,抵御亨利的进攻;尽管如此,亨利还是攻占布雷特伊城,朱莉安娜在试图用弩射杀亨利后逃走[245]。事后,亨利几乎没收这对夫妇在诺曼底的所有土地[246]。
1119年5月,亨利的处境有所改善,他最终同意让威廉·阿德林与富尔克的女儿玛蒂尔德完婚,付给富尔克一大笔钱,以此诱使富尔克改换阵营[247]。富尔克动身前往黎凡特,将曼恩伯爵领地交由亨利照管,国王得以腾出手来集中精力消灭剩余的敌人[248]。当年夏天,亨利进军诺曼底的韦克桑,遭遇路易的军队,于是爆发布雷米勒战役[249]。亨利似乎派出侦察兵,然后将自己的军队精心编成数排下马骑士队列[250]。与亨利的军队不同,法兰西骑士依然骑在马上;他们仓促向盎格鲁-诺曼军队的阵地发起冲锋,冲破第一道防线,但随后陷入亨利的第二排骑士阵中[251]。遭到包围后,法兰西军队随之溃败[250]。混战中,亨利被剑击中,但他的铠甲保护住他[252]。路易和威廉·克利托逃离战场,亨利则凯旋返回鲁昂[253]。
这场战役之后,战争逐渐平息,当年10月,路易将诺曼底的争端提交到教宗加理多二世在兰斯召开的宗教会议上[254] 。亨利面临着法兰西方面对他夺取及后续管理诺曼底一事的诸多指责,尽管有鲁昂大主教若弗鲁瓦为他辩护,但宗教会议上亲法派的呼声还是压过亨利一方的声音[255]。加理多不愿支持路易,只是建议两位统治者寻求和平[256]。蒙福尔的阿莫里与亨利达成和解,但亨利和威廉·克利托未能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妥协方案[257]。1120年6月,亨利和路易正式达成和平协议,协议条款对英格兰国王有利:威廉·阿德林向路易宣誓效忠,作为回报,路易确认威廉为诺曼底公爵[258]。
继承危机(1120年—1124年)
1120年11月25日“白船”沉没,令亨利的继承计划陷入混乱[259]。傍晚时分,亨利自巴夫勒尔港启程前往英格兰,留威廉·阿德林及许多宫廷年轻成员乘坐另一艘船“白船”在当晚随后跟上[260]。船员和乘客都酩酊大醉,船刚出港口便撞上暗礁[261]。那块暗礁很可能是基勒博夫礁[262]。船只沉没,多达300人丧生,唯有来自鲁昂的一名屠夫幸存[261]。起初,亨利的宫廷侍从因害怕而不敢将威廉的死讯禀报国王。亨利最终闻此噩耗后,悲痛欲绝,瘫倒在地[263]。
这场海难过后,亨利已无婚生儿子,他的侄子和外甥便成为最有可能的男性继承人[264]。亨利宣布将与新妻子鲁汶的阿德莉萨结婚,寄希望于能再得一子,两人于1121年1月在温莎城堡成婚[265]。亨利第二次结婚速度之快,可能表明即便在“白船”海难发生之前,他便已打算续弦[266]。亨利选择阿德莉萨为妻,似乎是因为她容貌姣好且出身名门贵族世家。阿德莉萨似乎很喜欢亨利,常伴随他四处游历,很可能是为尽可能增加受孕生子的机会[267]。“白船”海难又在威尔士引发新冲突,切斯特伯爵里夏尔溺水身亡,致使马勒杜德·阿普·布雷丁举兵叛乱[268]。当年夏,亨利率军亲自出面干预北威尔士事务,尽管遭威尔士人的一支箭所伤,但这场战役再次巩固王室在该地区的权势[268]。
亨利与安茹基于其子威廉与富尔克之女玛蒂尔德结婚而建立的同盟开始瓦解[269]。富尔克自黎凡特返回,要求亨利归还玛蒂尔德和她的嫁妆即曼恩许多庄园与城堡[269]。玛蒂尔德动身前往安茹,但亨利辩称这些嫁妆实际上原本就属于他,只是后来落入富尔克手中,因此拒绝将这些庄园归还安茹[270]。富尔克将女儿西比勒许配给威廉·克利托,还把曼恩赐予他们[271]。冲突于是再次爆发,1123年,蒙福尔的阿莫里与富尔克结盟,在诺曼底与安茹的边境举兵叛乱[271]。阿莫里得到数位诺曼贵族相助,为首者是亨利的旧盟友默朗的罗贝尔之子加勒朗·德博蒙[272]。究竟什么原因致使加勒朗·德博蒙反叛亨利,目前尚不清楚。加勒朗或许真心认为威廉·克利托对诺曼底公国拥有合法继承权,且觉得在亨利治下自己难以获益[273]。
亨利派遣格洛斯特的罗伯特和小拉努尔夫前往诺曼底,随后在1123年末亲自赶过去[274]。亨利着手围攻反叛者的城堡,而后在诺曼底公国过冬[275]。1124年春,战事再启。在布特鲁尔德战役中,厄尔的贝尔奈的城堡主奥东·博朗率领国王之军,接获情报得知反叛者正自博蒙勒罗歇的反叛者基地撤离,于是他趁反叛者穿越布鲁东纳森林时设伏。加勒朗率军向王室军队冲锋,但他的骑士遭奥东的弓箭手击退,反叛者旋即溃败[276]。加勒朗被俘,阿莫里逃脱[276]。亨利肃清叛乱的剩余势力,弄瞎部分反叛者首领的双眼(在当时,此举被视为比处决更仁慈的惩罚),收复反叛者最后的几座城堡[277]。亨利支付给教宗加理多大笔钱财,以求教宗以血亲结婚为由宣布威廉·克利托与西比勒的婚姻无效[278]。中世纪教会法当时禁止七代以内血亲结婚。然而在实际操作中,大多数上层阶级都存在此类亲属关系,但该法偶尔也会被援引来解除婚姻[279]。
规划王位继承(1125年—1134年)
亨利和阿德莉萨没有生育子女,人们对此臆测纷纷,王朝的未来似乎岌岌可危[280]。目前并不确切知晓关于亨利未能生育子女的传闻详情,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夫妻一方还是双方身上[281]。亨利可能开始在外甥或侄子中物色继承人选。亨利或许曾考虑过由布卢瓦的艾蒂安充当继承人,或许为筹备此事,他为艾蒂安安排一门有利的亲事,让他与富有的女继承人玛蒂尔德成婚[282]。亨利的亲密盟友布卢瓦伯爵蒂博可能也觉得自己受亨利青睐[283]。威廉·克利托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属意之人,始终与亨利作对,因此并不是合适人选[284]。亨利或许也曾考虑过自己的非婚生子格洛斯特的罗伯特充当继承人选,但英格兰的传统习俗对此并不认可[285]。
1125年,皇后玛蒂尔达的丈夫皇帝海因里希亡故,亨利的计划发生变化[286]。次年,国王将女儿召回英格兰,宣布如果自己死时没有男性继承人,则由她为合法继承者[287]。1126年圣诞节,盎格鲁-诺曼贵族齐聚威斯敏斯特,向玛蒂尔达及她未来可能拥有的合法继承人宣誓效忠[287]。中世纪编年史家对这一誓言的记载,在细节上各有不同。马姆斯伯里的威廉描述说,在场众人基于玛蒂尔达父系和母系王室血统,认可她为合法继承人;伍斯特的约翰称,英格兰的继承权以玛蒂尔达育有合法男性继承人为条件;《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则暗示曾就英格兰和诺曼底的继承问题立誓;奥德里克和亨廷顿的亨利根本没有记录此事。部分编年史家的记述可能受到1135年艾蒂安夺取王位及后来无政府时期相关事件影响[288]。以如此方式推举一名女子为潜在继承人,颇为罕见:英格兰宫廷内仍有反对玛蒂尔达之人,路易也强烈反对她成为继承人[289]。
1127年,佛兰德伯爵夏尔一世遭人谋杀,没有子嗣,引发当地继承危机,新冲突又起[290]。在国王路易支持下,佛兰芒人选择威廉·克利托为新统治者[291]。这一事态发展对诺曼底构成潜在威胁,亨利遂开始资助佛兰德的一场代理人战争,支持威廉在佛兰德的对手[292]。为破坏法兰西与威廉的联盟,亨利于1128年发兵攻入法兰西,迫使路易削减对威廉的援助[293]。威廉在当年7月意外身亡,亨利统治的最后一大挑战者不复存在,佛兰德的战争也随之停歇[294]。威廉一死,诺曼底贵族反对派失去首领。与法兰西达成新和平协议后,亨利终于能够释放1123年叛乱所余囚犯默朗的加勒朗等人,加勒朗得以重新回到王室宫廷[295]。
与此同时,亨利与安茹伯爵富尔克重建同盟关系,这次将玛蒂尔达许配给富尔克的长子若弗鲁瓦[296]。两人于1127年订婚,次年完婚[297]。目前尚不清楚亨利是否有意让若弗鲁瓦未来对英格兰或诺曼底拥有继承权,他很可能是故意让女婿的地位处于不确定状态。同样,尽管玛蒂尔达的嫁妆中有几座诺曼底的城堡,但并未明确规定这对夫妇何时实际接管这些城堡[298]。1129年,富尔克离开安茹前往耶路撒冷,宣布若弗鲁瓦为安茹和曼恩伯爵[299]。这桩婚姻并不美满,因为夫妻二人彼此并不喜欢对方,而且那些城堡的归属也成为矛盾的焦点,结果当年晚些时候玛蒂尔达返回诺曼底[300]。亨利似乎将两人分居的责任归咎于若弗鲁瓦,但在1131年,这对夫妇重归于好[301]。令亨利大为宽慰的是,玛蒂尔达于1133年、1134年分别生下两个儿子亨利、若弗鲁瓦[302]。
死亡与遗留
死亡
国王在位最后几年里,亨利与玛蒂尔达、若弗鲁瓦间关系日益紧张。玛蒂尔达和若弗鲁瓦怀疑自己在英格兰未得真心拥戴。1135年,二人力劝亨利在生前就将诺曼底的王室城堡移交给玛蒂尔达,坚持要求诺曼贵族即刻向她宣誓效忠,以便这对夫妇在亨利死后地位能更巩固[303]。亨利愤而拒绝这一要求,很可能担心若弗鲁瓦会试图夺取诺曼底的权柄[304]。诺曼底南部的贵族在蓬蒂厄伯爵继尧姆三世带领下再次掀起叛乱,若弗鲁瓦和玛蒂尔达随即介入其中,向反叛者提供支持[305]。
亨利在整个秋季都在四处征战,巩固南部边境,11月,他前往里昂斯拉福雷打猎,彼时身体看上去依然健康[306]。然而亨利却突然病倒,据编年史家亨廷顿的亨利记载,亨利不顾医生建议,食用七鳃鳗过量。随后一周里,亨利病情不断恶化[307]。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时,亨利向神父告罪,召见鲁昂大主教亚眠的于格,格洛斯特的罗伯特及其他宫廷成员也一同前来[308]。依照惯例,人们着手准备结清亨利的未偿债务,且撤销尚未执行的没收财产判决[309]。国王于1135年12月1日去世,他的遗体在贵族护送下运往鲁昂,作防腐处理;他的内脏埋葬在当地的普雷圣母修道院,而经过防腐处理的遗体则运往英格兰,安葬在雷丁修道院[310]。
尽管亨利生前多有绸缪,但王位继承问题仍旧引起纷争。国王去世的消息刚传开,若弗鲁瓦和玛蒂尔达正在安茹,支持叛乱者对抗王室军队,王室军队中不乏格洛斯特的罗伯特等玛蒂尔达的支持者[15]。诸多贵族曾立誓,待已故国王妥善下葬之前,要留驻诺曼底,因而无法返回英格兰[311]。诺曼贵族商议,欲拥立布卢瓦伯爵蒂博为国王[312]。蒂博的弟弟布卢瓦的艾蒂安则率其亲军,自布洛涅疾渡海峡,前往英格兰[313]。于格·比戈所证可疑,说亨利临终前已解除众贵族对玛蒂尔达的效忠誓言[314],艾蒂安得到弟弟温彻斯特主教布卢瓦的亨利相助,夺取英格兰政权,于12月22日加冕为英格兰国王[315]。玛蒂尔达并未放弃自己对英格兰和诺曼底的王位诉求,起初向教宗意诺增爵二世申诉,抗议允许艾蒂安加冕的这一决定[314],继而举兵入侵英格兰,由此引发旷日持久的内战,这场内战从1135年持续到1153年,史称无政府时期[316]。
史学研究
历史学家参考众多关于亨利的史料,包括编年史家的记述、其他文献证据(如早期《财政署卷档》)、留存下来的建筑等[317]。描述亨利生平事迹的三位主要编年史家是马姆斯伯里的威廉、奥德里克·维塔利斯、亨廷顿的亨利,但他们每个人在记述中都融入大量社会与道德方面的评论,还借鉴其他流行作品中的诸多文学手法及一些老生常谈的事件[318]。其他编年史家还包括爱德玛、吟咏者休、修道院院长叙热以及威尔士《王公编年史》的作者[319]。并非那个时期所有的王室文件都留存下来,但仍有一些王室法令、特许状、令状、书信及一些早期财政记录留存于世[320]。其中一些后来被发现是伪造的,还有一些则被后人修改或篡改过[321]。
中世纪晚期的历史学家抓住部分编年史家对亨利所受教育情况的记载,赋予他“杰出文士”亨利这一名号,这一说法在弗朗西斯·帕尔格雷夫和亨利·戴维斯等维多利亚时代和爱德华时代历史学家的分析中也有所体现[322]。1929年,历史学家查尔斯·大卫驳斥这一观点,指出那些关于亨利所受教育程度的夸张说法毫无根据[323]。关于亨利的现代史学研究始于1960年代理查德·萨瑟恩的著作,随后在20世纪余下的时间里,人们对他在英格兰统治时期的众多主题展开广泛研究,不过对他在诺曼底统治情况的研究则相对较少[324] 。至今只出现过两部重要的现代亨利传记,分别是2001年出版的查尔斯·沃伦·霍利斯特遗作及2006年出版的朱迪思·格林著作[325]。
历史学家对亨利性格的解读一直在变化。奥斯汀·普尔和理查德·萨瑟恩等早期历史学家认为亨利是位残忍、严苛的统治者[326]。而霍利斯特和格林等更近些的历史学家则对亨利实施司法的情况抱有更多理解,尤其是将其放在当时的标准下来看时更是如此,但就连格林也指出亨利“在很多方面都非常令人讨厌”,艾伦·库珀也观察到,当时许多编年史家很可能因惧怕国王而不敢过多批评他[327]。历史学家还争论过亨利的行政改革在多大程度上真正构成霍利斯特和约翰·鲍德温所称的系统性“行政管理上的国王身份”,亦或是他的观念从根本上依然保持传统[328]。
亨利安葬在雷丁修道院,当地有一座十字架和一块牌匾作为标记[329],但16世纪解散修道院,雷丁修道院逐渐被拆除[330]。其确切位置已难以确定,不过目前来看,墓冢最有可能位于雷丁市中心的一个建成区内,也就是原修道院唱诗班所在的位置[330]。2015年3月,在英格兰遗产委员会和菲利帕·兰利(她曾助力成功发现并挖掘出理查德三世的遗骸)支持下,一项寻找亨利遗骸的计划被公布出来[331]。
家庭和子女
婚生子女
除了玛蒂尔达和威廉之外[88],亨利与第一任妻子苏格兰的玛蒂尔达可能还育有一个早夭的儿子理查德[99]。亨利和第二任妻子鲁汶的阿德莉萨没有子女。
非婚生子女
亨利与不同情妇育有众多非婚生子女。1940年代,历史学家杰弗里·怀特整理出一份亨利非婚生子女的详尽名单,构成凯瑟琳·汤普森近年学术研究的基础[332]。
儿子
- 格洛斯特伯爵罗伯特·菲茨罗伊,于1090年代出生,母亲是牛津郡北部盖伊家族的一名女子[333];
- 理查德,母亲是安斯弗里德,由林肯主教罗贝尔·布卢埃抚养长大[334];
- 康沃尔伯爵雷金纳德·德邓斯坦维尔,于1110年代或1120年代初期出生,母亲可能是西比拉·科比特[335];
- 罗伯特·菲茨伊迪丝,母亲是伊迪丝·福恩[336];
- 吉尔伯特·菲茨罗伊,母亲可能是根特的戈捷的一位未具名的姐妹或女儿[337];
- 继尧姆·德特拉西,可能于1090年代出生[337];
- 亨利·菲茨罗伊,母亲可能是奈斯特·费尔希里斯[336]。传统上认为亨利的母亲是奈斯特·费尔希里斯,不过凯瑟琳·汤普森近年的研究对这一说法提出质疑[336];
- 富尔克·菲茨罗伊,母亲可能是安斯弗里德[336];
- 威廉,是诺曼底的西比勒的同父同母弟弟,很可能也是雷金纳德·德邓斯坦维尔的同父同母弟弟[338]。
女儿
- 佩尔什伯爵夫人玛蒂尔达·菲茨罗伊[339];
- 布列塔尼公爵夫人玛蒂尔达·菲茨罗伊[339];
- 朱莉安娜,布雷特伊的厄斯塔什的妻子,母亲可能是安斯弗里德[340];
- 梅布尔,继尧姆·古埃的妻子[341];
- 萨尔特河畔博蒙子爵夫人康斯坦斯[342];
- 爱丽丝,蒙莫朗西领主马蒂厄的妻子[343];
- 伊莎贝尔,母亲是彭布罗克伯爵夫人伊莎贝尔·德博蒙[343];
- 苏格兰王后诺曼底的西比勒,可能在1100年之前出生[343]。怀特曾主张西比勒的母亲是西比拉·科比特,然而凯瑟琳·汤普森更近的研究证实这一说法并不准确[343];
- 蒙蒂维利耶女修道院院长玛蒂尔达·菲茨罗伊[343];
- 贡德雷德·德邓斯坦维尔[343];
- (可能)罗伊斯,亨利·德拉波默莱的妻子[343]。罗伊斯可能是亨利的女儿,但她的父亲更有可能是西比拉·科比特的丈夫赫伯特·菲茨赫伯特[343]。
- 艾玛,拉瓦勒领主居伊的妻子[344];
- 阿德莉萨[344];
- 伊丽莎白·菲茨罗伊,加洛韦领主弗格斯的妻子[344];
- (可能)法莱斯的西比尔[344]。西比尔可能是亨利的女儿,但她的父亲更有可能是诺曼底公爵罗贝尔[344]。
先祖
英格兰国王亨利一世的先祖[345] | |||||||||||||||||||||||||||||||||||||||||||||||||||||||||||||||||||||||||||||||||||||||||||||||||||||||||||||||||||||||||||||||||||||||||||||||||||||||||||||||||||||||||||||||||||||||||||||||||||||||||||||||||||||||||||||||||||||||||||||||||||||||||||||||||||||||||||||||||||||||||||||||||||||||||||||||||||||||||||||||||||||||||||||||||||||||||||||||||||||||||||||||||||||||||||||||||||||||||||||||||||||||||||||||||||||||||||||||||||||||||||||||||||||
---|---|---|---|---|---|---|---|---|---|---|---|---|---|---|---|---|---|---|---|---|---|---|---|---|---|---|---|---|---|---|---|---|---|---|---|---|---|---|---|---|---|---|---|---|---|---|---|---|---|---|---|---|---|---|---|---|---|---|---|---|---|---|---|---|---|---|---|---|---|---|---|---|---|---|---|---|---|---|---|---|---|---|---|---|---|---|---|---|---|---|---|---|---|---|---|---|---|---|---|---|---|---|---|---|---|---|---|---|---|---|---|---|---|---|---|---|---|---|---|---|---|---|---|---|---|---|---|---|---|---|---|---|---|---|---|---|---|---|---|---|---|---|---|---|---|---|---|---|---|---|---|---|---|---|---|---|---|---|---|---|---|---|---|---|---|---|---|---|---|---|---|---|---|---|---|---|---|---|---|---|---|---|---|---|---|---|---|---|---|---|---|---|---|---|---|---|---|---|---|---|---|---|---|---|---|---|---|---|---|---|---|---|---|---|---|---|---|---|---|---|---|---|---|---|---|---|---|---|---|---|---|---|---|---|---|---|---|---|---|---|---|---|---|---|---|---|---|---|---|---|---|---|---|---|---|---|---|---|---|---|---|---|---|---|---|---|---|---|---|---|---|---|---|---|---|---|---|---|---|---|---|---|---|---|---|---|---|---|---|---|---|---|---|---|---|---|---|---|---|---|---|---|---|---|---|---|---|---|---|---|---|---|---|---|---|---|---|---|---|---|---|---|---|---|---|---|---|---|---|---|---|---|---|---|---|---|---|---|---|---|---|---|---|---|---|---|---|---|---|---|---|---|---|---|---|---|---|---|---|---|---|---|---|---|---|---|---|---|---|---|---|---|---|---|---|---|---|---|---|---|---|---|---|---|---|---|---|---|---|---|---|---|---|---|---|---|---|---|---|---|---|---|---|---|---|---|---|---|---|---|---|---|---|---|---|---|---|---|---|---|---|---|---|---|---|---|---|---|---|---|---|---|---|---|---|---|---|---|---|---|---|---|---|---|---|---|---|---|---|---|---|---|---|
|
参考文献
- ^ 1.0 1.1 Hollister 2003,第30–31頁; Green 2009,第20頁
- ^ Newman 1988,第21–22頁; Carpenter 2004,第125–126頁
- ^ Hallam & Everard 2001,第62–64, 114–118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 40頁
- ^ Carpenter 2004,第128頁
- ^ Green 2009,第21頁
- ^ Newman 1988,第54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頁; Green 2009,第21頁; Thompson 2007,第16–17頁.
- ^ Green 2009,第21頁; Hollister 2003,第35–36頁
- ^ 10.0 10.1 Hollister 2003,第36–37頁; Green 2009,第22頁
- ^ Hollister 2003,第33–34頁
- ^ Hollister 2003,第37頁; Green 2009,第23頁
- ^ Hollister 2003,第37頁
- ^ Hollister 2003,第37–38頁
- ^ 15.0 15.1 15.2 Barlow 1999,第162頁
- ^ Hollister 2003,第38頁
- ^ 17.0 17.1 Hollister 2003,第38–39頁
- ^ Hollister 2003,第39–40, 46頁
- ^ Hollister 2003,第39頁; Green 2009,第25頁
- ^ Hollister 2003,第39頁
- ^ 21.0 21.1 Hollister 2003,第48頁
- ^ Hollister 2003,第48–49頁
- ^ Thompson 2007,第17頁
- ^ Hollister 2003,第40, 47頁
- ^ 25.0 25.1 Hollister 2003,第49頁
- ^ Green 2009,第28頁
- ^ Hollister 2003,第51–53頁; Thompson 2007,第19頁
- ^ Hollister 2003,第53頁
- ^ Hollister 2003,第50頁
- ^ Hollister 2003,第56–58, 61頁
- ^ Hollister 2003,第57–59頁
- ^ Hollister 2003,第56頁
- ^ Hollister 2003,第54頁
- ^ Green 2009,第29頁
- ^ Hollister 2003,第61頁
- ^ Hollister 2003,第62頁
- ^ Hollister 2003,第65頁
- ^ Hollister 2003,第65–66頁
- ^ Hollister 2003,第66–68頁
- ^ Hollister 2003,第68頁
- ^ Hollister 2003,第6–69頁
- ^ Hollister 2003,第69頁
- ^ Hollister 2003,第70頁
- ^ 44.0 44.1 Hollister 2003,第71頁
- ^ 45.0 45.1 Hollister 2003,第72頁
- ^ Hollister 2003,第73頁
- ^ Hollister 2003,第74–76頁
- ^ Hollister 2003,第76頁
- ^ 49.0 49.1 Hollister 2003,第76–77頁
- ^ Hollister 2003,第77頁
- ^ Hollister 2003,第78–79頁
- ^ Hollister 2003,第79頁
- ^ Hollister 2003,第80頁
- ^ Hollister 2003,第80–81頁
- ^ Hollister 2003,第81–82頁
- ^ 56.0 56.1 Hollister 2003,第82頁; Green 2009,第32頁
- ^ Hollister 2003,第82–83頁
- ^ Hollister 2003,第82頁
- ^ Hollister 2003,第85頁
- ^ Hollister 2003,第85–86頁
- ^ Hollister 2003,第86–88頁
- ^ Green 2009,第33頁; Hollister 2003,第89頁
- ^ Hollister 2003,第89頁
- ^ Hollister 2003,第90–91頁
- ^ Hollister 2003,第96頁
- ^ Hollister 2003,第96–97頁
- ^ 67.0 67.1 Green 2009,第35頁
- ^ Hollister 2003,第99頁
- ^ Green 2009,第36頁
- ^ Hollister 2003,第98–101頁; Green 2009,第36–3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2–103頁
- ^ 72.0 72.1 Hollister 2003,第10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3–104頁; Carpenter 2004,第134頁; Green pp. 39–41.
- ^ Carpenter 2004,第134頁; Hollister 2003,第104頁; Mason 2008,第228–231頁; Green 2009,第41頁; Poole 1993,第113–114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3–10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4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4–105頁; Green 2009,第4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4–10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06頁
- ^ Hollister 2003,第19頁; Green 2009,第45頁
- ^ Green 2009,第45–50頁
- ^ Hollister 2003,第110–112頁
- ^ 84.0 84.1 Hollister 2003,第116頁
- ^ Hollister 2003,第116–11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17頁
- ^ Green 2009,第51–52頁
- ^ 88.0 88.1 Hollister 2003,第130頁
- ^ Hollister 2003,第43頁; Thompson 2003,第134頁; Green 2009,第26頁
- ^ Thompson 2007,第24頁; Huneycutt 2003,第2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2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26–127頁; Green 2009,第58頁
- ^ Hollister 2003,第126–12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27–128頁; Thompson 2003,第137頁
- ^ 95.0 95.1 95.2 Hollister 2003,第128–129頁
- ^ Green 2009,第5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0頁; Thompson 2003,第13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0頁; Green 2009,第75頁
- ^ 99.0 99.1 Green 2009,第75頁
- ^ 100.0 100.1 Thompson 2003,第137頁
- ^ Hollister 2003,第43頁; Green 2009,第26–27, 307–309頁
- ^ 102.0 102.1 Hollister 2003,第45頁; Thompson 2003,第135頁
- ^ Thompson 2003,第135頁
- ^ Thompson 2003,第130–13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2–133頁; Green 2009,第61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3–134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4–13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5–136頁
- ^ Hollister 2003,第12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7頁; Green 2009,第6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7–138頁
- ^ Hollister 2003,第138頁
- ^ 114.0 114.1 Hollister 2003,第139–140頁
- ^ Green 2009,第64頁
- ^ Hollister 2003,第142–14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4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4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43–144頁
- ^ Hollister 2003,第15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57–158頁
- ^ Hollister 2003,第158–162頁
- ^ Hollister 2003,第164–165頁
- ^ Green 2009,第74–77頁
- ^ Hollister 2003,第178–179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2–183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3–184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4頁; Green 2009,第78頁
- ^ Green 2009,第80–81頁
- ^ 130.0 130.1 Hollister 2003,第18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4–185頁; Green 2009,第82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6頁
- ^ 133.0 133.1 Hollister 2003,第188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8–189頁
- ^ Hollister 2003,第189–190頁
- ^ Hollister 2003,第190頁; Green 2009,第85頁
- ^ Hollister 2003,第198頁; Green 2009,第88–89頁
- ^ 138.0 138.1 Hollister 2003,第199頁
- ^ Hollister 2003,第199–200頁
- ^ Green 2009,第93頁; Hollister 2003,第199–200頁
- ^ Hollister 2003,第199–201頁
- ^ 142.0 142.1 Hollister 2003,第201頁
- ^ Hollister 2003,第204–20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0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0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06頁
- ^ Hollister 2003,第208–209頁
- ^ Green 2009,第96頁; Green 2003,第64頁
- ^ Green 2009,第224–225頁
- ^ Green 2009,第226–227頁; Hollister 2003,第126頁
- ^ Green 2009,第226頁; Davies 1990,第11–12, 48–49頁
- ^ Green 2009,第98, 105頁
- ^ Green 2009,第228頁
- ^ Green 2009,第232–233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47–48頁; Green 2009,第231頁
- ^ Green 2009,第232–233頁; Crouch 1986,第17頁
- ^ Green 2009,第314頁; Hollister 2003,第332, 334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9, 324–347頁
- ^ Green 2009,第285–286頁; Mayr-Harting 2011,第69頁
- ^ Green 2009,第285–286頁
- ^ Green 2009,第286–287頁
- ^ Chibnall 1992,第86–89頁; Prestwich 1992,第102–103, 118頁
- ^ Green 2009,第289–290頁
- ^ Green 2009,第294–295, 304–305頁
- ^ 165.0 165.1 Hollister 2003,第330–331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0頁
- ^ Green 2009,第239頁; Cooper 2001,第47–51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1, 356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6–357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8–359頁; Green 2009,第319頁; Newman 1988,第24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8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6頁
- ^ Hollister 2003,第354頁
- ^ Green 2009,第188–189頁
- ^ Haskins 1918,第86, 93, 105–106頁
- ^ Newman 1988,第20頁
- ^ Green 2009,第242–243頁
- ^ Crouch 1986,第3頁
- ^ Vaughn 2007,第134頁
- ^ Green 2009,第255頁
- ^ Vaughn 2007,第135頁
- ^ Green 2009,第273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51–53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52–53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53頁; Green 2009,第53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53頁; Vaughn 2007,第142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53頁; Vaughn 2007,第142頁; Green 2009,第84–88頁; Hollister 2003,第196頁
- ^ Hollister 2003,第196頁
- ^ Vaughn 2007,第139–140, 144頁
- ^ 190.0 190.1 190.2 Mayr-Harting 2011,第58–59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61–62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62頁; Hollister 2003,第272–273頁
- ^ Green 2009,第262–265頁
- ^ Brett 1975,第106頁
- ^ Brett 1975,第106–107頁
- ^ Vaughn 2007,第148頁
- ^ Hollister 2003,第371, 379頁; Brett 1975,第110–111頁
- ^ Brett 1975,第111–112頁
- ^ Green 2009,第14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44–45頁; Brett 1975,第112頁
- ^ Brett 1975,第112頁
- ^ Mayr-Harting 2011,第46頁; Southern 1962,第155, 163頁, cited in Brett 1975,第112頁; Green 2009,第282頁
- ^ Green 2009,第277–280頁
- ^ 204.0 204.1 Green 2009,第278頁
- ^ Hollister 2003,第435–438頁
- ^ Green 2009,第278–280頁
- ^ Green 2009,第14頁; Bethell 1971,第69頁
- ^ 208.0 208.1 Hollister 2003,第221頁
- ^ Hallam & Everard 2001,第153頁; Hollister 2003,第223頁
- ^ 210.0 210.1 Hollister 2003,第223頁
- ^ Green 2009,第120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1, 224頁; Hallam & Everard 2001,第6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4–22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16頁
- ^ Hollister 2003,第216–217頁; Green 2009,第118頁
- ^ Green 2009,第118頁
- ^ Hollister 2003,第21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18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5, 228頁; Green 2009,第121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7–228頁
- ^ Green 2003,第65頁
- ^ Green 2003,第64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26–227頁
- ^ Green 2009,第123頁; Hollister 2003,第229頁
- ^ Hollister 2003,第230頁
- ^ Hollister 2003,第231–232頁
- ^ Carpenter 2004,第38, 140頁
- ^ 230.0 230.1 Green 2009,第132頁
- ^ Green 2009,第132–133頁
- ^ Green 2009,第133頁
- ^ Hollister 2003,第238頁
- ^ Hollister 2003,第239–240頁
- ^ 235.0 235.1 Hollister 2003,第246頁; Green 2009,第13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46頁; Green 2009,第135, 138頁
- ^ 237.0 237.1 Hollister 2003,第246–248頁; Green 2009,第135, 143頁
- ^ Green 2009,第139–140頁; Hollister 2003,第24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50–251頁
- ^ Hollister 2003,第251頁
- ^ Hollister 2003,第252頁
- ^ Hollister 2003,第253頁; Green 2009,第143, 146頁
- ^ 243.0 243.1 243.2 Hollister 2003,第253頁
- ^ 244.0 244.1 244.2 Hollister 2003,第253–25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5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54–25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1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1頁; Green 2009,第149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3–264頁
- ^ 250.0 250.1 Hollister 2003,第26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4頁; Green 2009,第152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4–26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5–266頁; Green 2009,第153–15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7頁; Green 2009,第15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7–268頁
- ^ Hollister 2003,第268–269頁
- ^ Hollister 2003,第27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76–279頁
- ^ Hollister 2003,第276–277頁
- ^ 261.0 261.1 Hollister 2003,第277–278頁
- ^ Green 2009,第66頁
- ^ Hollister 2003,第278頁; Green 2009,第167頁
- ^ Hollister 2003,第280頁; Green 2009,第168頁
- ^ Hollister 2003,第280頁
- ^ Green 2009,第169頁
- ^ Hollister 2003,第281頁; Thompson 2003,第137頁; Green 2009,第169頁
- ^ 268.0 268.1 Hollister 2003,第282頁
- ^ 269.0 269.1 Hollister 2003,第290頁
- ^ Hollister 2003,第291頁.
- ^ 271.0 271.1 Hollister 2003,第292頁
- ^ Hollister 2003,第292–293頁; Green 2009,第179頁
- ^ Green 2009,第179–180頁; Crouch 1986,第15頁
- ^ Hollister 2003,第293–294頁
- ^ Hollister 2003,第297–298頁; Green 2009,第184頁
- ^ 276.0 276.1 Hollister 2003,第300頁
- ^ Hollister 2003,第302–303頁; Green 2009,第186–187頁
- ^ Hollister 2003,第306頁
- ^ Ward 2006,第20頁
- ^ Hollister 2003,第308–309頁; Green 2009,第170頁
- ^ Green 2009,第170頁
- ^ Hollister 2003,第310頁
- ^ Green 2009,第168頁
- ^ Hollister 2003,第312–313頁
- ^ Hollister 2003,第311–312頁
- ^ Hollister 2003,第396頁
- ^ 287.0 287.1 Hollister 2003,第309頁
- ^ Green 2009,第193–194頁
- ^ Hollister 2003,第318頁; Green 2009,第191頁
- ^ Green 2009,第196–197頁
- ^ Green 2009,第197頁
- ^ Hollister 2003,第319–321頁; Green 2009,第197–198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1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5–326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6頁; Newman 1988,第57–58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3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4頁
- ^ Hollister 2003,第324–325頁; Green 2009,第202–203頁
- ^ Chibnall 1993,第56, 60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3頁; Chibnall 1993,第57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3頁; Green 2009,第58–61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5頁; Green 2009,第213頁
- ^ King 2010,第38–39頁
- ^ Green 2009,第216–217頁; King 2010,第38頁; Crouch 1986,第162頁
- ^ Barlow 1999,第162頁; Hollister 2003,第467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7, 473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7–468, 473頁
- ^ Hollister 2003,第473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7, 473頁; Green 2009,第220頁
- ^ Hollister 2003,第467, 474頁
- ^ Crouch 2002,第246頁
- ^ King 2010,第47–48頁
- ^ Barlow 1999,第163頁; King 2010,第43頁
- ^ 314.0 314.1 Warren, Wilfred L. Henry II.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3: 14, 18–19. ISBN 978-0-52002282-9.
- ^ King 2010,第43頁
- ^ Carpenter 2004,第169–171頁
- ^ Green 2009,第1–2頁; Newman 1988,第7頁
- ^ Green 2009,第2–5頁; Newman 1988,第7頁
- ^ Green 2009,第6–7頁
- ^ Green 2009,第9頁
- ^ Green 2009,第11頁
- ^ David 1929,第45–46頁
- ^ Green 2009,第33頁; David 1929,第56頁
- ^ Green 2009,第14–17頁
- ^ Green 2009,第14–15頁; David, Carpenter. Off the Rocks.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 7 July 2006 [22 February 2013].
- ^ Green 2009,第314頁; Southern 1962,第231頁, cited in Green 2009,第314頁; Poole 1993,第99頁
- ^ Green 2009,第314頁; Green 1989,第1頁; Cooper 2001,第65頁; Hollister 2003,第484–485頁
- ^ Green 2009,第15, 319頁; Hollister & Baldwin 1978,第867–868頁
- ^ Remembering a King. Reading Museum. Reading Borough Council. 5 July 2018 [5 December 2018].
- ^ 330.0 330.1 Duffy 2003,第52頁
- ^ A Search for Bones of Henry I is Planned in Reading. BBC News. 24 March 2015 [26 March 2015].
- ^ Thompson 2003,第130頁; White 1949,第105–121頁
- ^ Thompson 2003,第141–143頁
- ^ Thompson 2003,第143, 146頁
- ^ Thompson 2003,第143–146頁
- ^ 336.0 336.1 336.2 336.3 Thompson 2003,第146頁; Green 2009,第322頁
- ^ 337.0 337.1 Thompson 2003,第146頁
- ^ Thompson 2003,第146–147頁
- ^ 339.0 339.1 Thompson 2003,第147頁
- ^ Thompson 2003,第147–148頁; Green 2009,第322頁
- ^ Thompson 2003,第148頁
- ^ Thompson 2003,第148–149頁
- ^ 343.0 343.1 343.2 343.3 343.4 343.5 343.6 343.7 Thompson 2003,第149頁
- ^ 344.0 344.1 344.2 344.3 344.4 Thompson 2003,第150頁
- ^ Turner, Ralph V.; Heiser, Richard R. The Reign of Richard Lionheart, Ruler of the Angevin empire, 1189–1199. Harlow: Longman. 2000: 256–257. ISBN 978-0-5822-5659-0.; Seel, Graham E. King John: An Underrated King. London: Anthem Press. 2012. Figure 1. ISBN 978-0-8572-8518-8.
参考书目
- Barlow, Frank. The Feudal Kingdom of England, 1042–1216 5th. Harlow, UK: Pearson Education. 1999. ISBN 978-0-582-38117-9.
- Bethell, Denis. The Making of a Twelfth Century Relic Collection. Popular Belief and Practice. 1971, 8: 61–72.
- Brett, Martin. The English Church Under Henry I.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5. ISBN 978-0-19-821861-6.
- Carpenter, David. The Struggle for Mastery: The Penguin History of Britain 1066–1284. London, UK: Penguin. 2004. ISBN 978-0-14-014824-4.
- Chibnall, Marjorie. Mercenaries and the Familia Regis under Henry I. Strickland, Matthew (编). Anglo-Norman Warfare. Woodbridge, UK: The Boydell Press. 1992: 93–127. ISBN 978-0-85115-327-8.
- Chibnall, Marjorie. The Empress Matilda: Queen Consort, Queen Mother and Lady of the English. Oxford, UK: Blackwell. 1993. ISBN 978-0-631-19028-8.
- Crouch, David. The Normans: The History of a Dynasty. London, UK: Hambledon Continuum. 2002. ISBN 978-1-85285-595-6.
- Crouch, David. The Beaumont Twins: The Roots and Branches of Power in the Twelfth Century.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 ISBN 978-0-521-09013-1.
- Cooper, Alan. "The Feet of Those That Bark Shall Be Cut Off": Timorous Historians and the Personality of Henry I. Gillingham, John (编). Anglo-Norman Studies: Proceedings of the Battle Conference, 2000. Woodbridge, UK: The Boydell Press. 2001: 47–68. ISBN 978-0-85115-825-9.
- David, Charles W. The Claim of King Henry I to Be Called Learned. Taylor, C. H.; LaMonte, J. L (编). Anniversary Essays in Medieval History by Students of Charles Homer Haskins. Boston, US and New York, US: Houghton Mifflin. 1929: 45–56. OCLC 615486047.
- Davies, R. R. Domination and Conquest: The Experience of Ireland, Scotland and Wales, 1100–1300.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 ISBN 978-0-521-02977-3.
- Duffy, Mark. Royal Tombs of Medieval England. Stroud, UK: Tempus. 2003. ISBN 978-0-7524-2579-5.
- Green, Judith. The Government of England Under Henry I.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9. ISBN 978-0-521-37586-3.
- Green, Judith. Le Gouvernement d'Henri Ier Beauclerc en Normandie. Bouet, Pierre; Gazeau, Véronique (编). La Normandie et l'Angleterre au Moyen âge. Caen, France: Publications du CRAHM. 2003: 61–73. ISBN 978-2-902685-14-1. (法文)
- Green, Judith. Henry I: King of England and Duke of Normandy. Cambridge, U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 ISBN 978-0-521-74452-2.
- Hallam, Elizabeth M.; Everard, Judith A. Capetian France, 987–1328 2nd. Harlow, UK: Longman. 2001. ISBN 978-0-582-40428-1.
- Haskins, Charles Homer. Norman Institutions. Cambridge, U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18. OCLC 459798602.
- Hollister, C. Warren; Baldwin, John W. The Rise of Administrative Kingship: Henry I and Philip Augustus.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1978, 83 (4): 867–05. ISSN 0002-8762.
- Hollister, C. Warren. Frost, Amanda Clark , 编. Henry I. New Haven, US and London, UK: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3. ISBN 978-0-300-09829-7.
- Huneycutt, Lois L. Matilda of Scotland: a Study in Medieval Queenship. Woodbridge, UK: The Boydell Press. 2003. ISBN 978-0-85115-994-2.
- King, Edmund. King Stephen. New Haven, US and London, UK: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10. ISBN 978-0-300-11223-8.
- Mason, Emma. King Rufus: the Life and Murder of William II of England. Stroud, UK: The History Press. 2008. ISBN 978-0-7524-4635-6.
- Mayr-Harting, Henry. Religion, Politics and Society in Britain, 1066–1272. Harlow, UK: Longman. 2011. ISBN 978-0-582-41413-6.
- Newman, Charlotte A. The Anglo-Norman Nobility in the Reign of Henry I: the Second Generation. Philadelphia, U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88. ISBN 978-0-8122-8138-5.
- Poole, A. L. From Domesday Book to Magna Carta, 1087–1216: Oxford History of England 2nd. Oxford, U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3. ISBN 978-0-19-285287-8.
- Prestwich, J. O. The Military Household of the Norman Kings. Strickland, Matthew (编). Anglo-Norman Warfare. Woodbridge, UK: The Boydell Press. 1992: 128–142. ISBN 978-0-85115-327-8.
- Southern, Richard. The Place of Henry I in English History. Proceedings of the British Academy. 1962, 48: 127–169. ISSN 0068-1202.
- Thompson, Kathleen. Affairs of State: the Illegitimate Children of Henry I. Journal of Medieval History. 2003, 29: 129–151. ISSN 0304-4181. doi:10.1016/S0304-4181(03)00015-0.
- Thompson, Kathleen. From the Thames to Tinchebray: the Role of Normandy in the Early Career of Henry I. Fleming, Donald F.; Pope, Janet M (编). Henry I and the Anglo-Norman World: Studies in Memory of C. Warren Hollister. Woodbridge, UK: The Boydell Press. 2007: 16–26. ISBN 978-1-84383-293-5.
- Vaughn, Sally N. Henry I and the English Church: the Archbishops and the King. Fleming, Donald F.; Pope, Janet M (编). Henry I and the Anglo-Norman World: Studies in Memory of C. Warren Hollister. Woodbridge, UK: The Boydell Press. 2007: 133–157. ISBN 978-1-84383-293-5.
- Ward, Jennifer. Women in England in the Middle Ages. London, UK: Hambledon Continuum. 2006. ISBN 978-0-8264-1985-9.
- White, G. W. (编). The Complete Peerage 11. London, UK: St. Catherine Press. 1949. OCLC 568761046.
亨利一世 (英格兰) 出生于:約1068年逝世於:1135年12月1日
| ||
---|---|---|
統治者頭銜 | ||
前任: 威廉二世 |
英格蘭國王 1100年-1135年 |
繼任: 斯蒂芬 |
前任: 罗贝尔二世 |
诺曼底公爵 1105年-1135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