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印欧语音系
基于现存的和灭亡的各种印欧语系语言之间的相似点和不同点,原始印欧语(PIE)的音系已经被现代语言学家所重构。因为 PIE 未被记录下来,为了重构它的音系,语言学家必须依靠它的最早期证实了的后代语言,比如赫梯语、梵语、古希腊语和拉丁语的证据。
PIE 音系的抽象单位(音段,即传统音系学的音位)的重构大部分都没有争议。但语音解释(具体音值)较难确定,尤其是元音、所谓的喉音、颚化的与普通的软腭音,和浊塞音。
音位清单
原始印欧语的音位重构如下。对这些音位如何反映在各种印欧语言中的总结请参见印欧语音定律。
辅音
原始印欧语辅音音位 唇音 舌冠音 软腭音 喉音 颚化 普通 唇化 鼻音 *m *n 塞音 *p *t *ḱ *k *kʷ 浊音 (*b) *d *ǵ *g *gʷ 送气音 *bʰ *dʰ *ǵʰ *gʰ *gʷʰ 擦音 *s *h₁, *h₂, *h₃ 流音 *r, *l 半元音 *y *w
本表给出的是在现代出版物中最常用的符号。变体表示会在后面给出。上标 ʰ 表示送气音,ʷ表示圆唇化。*y代表硬腭半元音,对应国际音标[j],而不是[y]。
- 原始凯尔特语、原始-波罗的-斯拉夫语、阿尔巴尼亚语和原始伊朗语合并了浊送气音系列 */bʰ/, */dʰ/, */ǵʰ/, */gʰ/, */gʷʰ/ 和普通浊音系列 */b/, */d/, */ǵ/, */g/, */gʷ/。(但是原始凯尔特语不像其他语言那样合并 */gʷʰ/ 和 */gʷ/ 为 */gʷ/,前者变为 /gw/ 而后者变为 /b/)。
- 原始日耳曼语经历了格里姆定律,把清塞音变成了擦音,清音化了不送气浊音,并去送气化了浊送气音。
- 格拉斯曼定律 (Tʰ-Tʰ > T-Tʰ 比如 dʰi-dʰeh₁- > di-dʰeh₁-),和 Bartholomae定律 (TʰT > TTʰ 比如 budʰ-to- > bud-dʰo-) 描述了在某些后代语言中在特定语言环境中的送气音的表现。
塞音系列
早期的重构包含了四组塞音:清不送气、清送气、浊不送气、浊送气,例如*t, *tʰ, *d, *dʰ。但是,清送气塞音可以解释为塞音和喉音的组合,故现在的标准重构只包含三组,清、浊以及浊送气。
唇音
PIE */p/, */b/, */bʰ/ 经常方便的使用符号 P 来代表。*/b/ 的音位地位是有争议的: 它只出现在自身就是有争议的少数可重构的词根中。所有的重构的含有 */b/ 的词根通常都局限在少数印欧语支中,好像表示了后期 PIE 的方言化。这个 */b/ 因此通常总是被解释为某种类型学上的常见异化过程的结果[1],或某种音位发展的结果[2]。
PIE */b/ 最多也就保留为高度边缘化的一个音位。
舌冠音/齿音
标准重构识别三个舌冠/齿塞音: */t/, */d/, */dʰ/。它们用符号 T 来表示。
在除了安纳托利亚语和吐火罗语之外的所有分支中,在形如 TK 的所谓的“荆棘丛”中,都发生了导致了 PIE *Kþ 的一次换位。结果的齿间擦音 *þ 被限制于在舌背音之后的位置上,因此不是在音位上有实质意义的。除了安纳托利亚语和吐火罗语的材料之外,换位的和未换位的形式幸存于词根 *dʰégʷʰ“burn”的不同元音变换等级中(也是英语“day”的来源),在梵语中 dáhati“is being burnt” < *dʰégʷʰ-e- 而 kṣā́yat“burns” < *dʰgʷʰ-éh₁-。更多例子详见后面语音定律章节。
舌背音
依据传统重构,比如 Brugmann 的1897年第二版的《Grundriß der vergleichenden Grammatik der indogermanischen Sprachen》中所列出的,为 PIE 重构了三个系列的软腭音:
- 颚化软腭音,*/ḱ/, */ǵ/, */ǵʰ/ (也写为 */k'/, */g'/, */g'ʰ/ 或 */k̑/, */g̑/, */g̑ʰ/ 或 */k̂/, */ĝ/, */ĝʰ/)。它们可能表示类似 [k] 或 [g] 的声音;它们在原始印欧语中可能是颚音化的软腭音 ([kʲ], [gʲ]),而并非真正的硬腭音。
- 纯软腭音,*/k/, */g/, */gʰ/。
- 唇化软腭音,*/kʷ/, */gʷ/, */gʷʰ/ (也写为 */ku̯/, */gu̯/, */gu̯h/)。上标 ʷ 表示唇音化,或在发音方法上对软腭音的圆唇协助([kʷ] 是类似英语“queen”中“qu”的声音)。
唇化软腭音做为实际音位 /kʷ/,而非双音位 /kw/ 的证据来自希腊语(线形文字B的 q-系列),意大利语(拉丁语 qu),日耳曼语(哥德字母 hwair ƕ 和 qairþra q)和凯尔特语(欧甘字母 ceirt Q)。[3]
咝音和颚音语言
咝音组语言合并唇化软腭音 */kʷ/, */gʷ/, */gʷʰ/ 入普通软腭音系列 */k/, */g/, */gʰ/,而颚化软腭音变成了擦音或塞擦音。在某些语音条件下发生了去颚音化[4],产生了在咝音语言中看起来像颚音反映的东西。
颚音组语言在另一方面合并颚化软腭音 */ḱ/, */ǵ/, */ǵʰ/ 入普通软腭音系列 */k/, */g/, */gʰ/。
颚音-咝音同语线的常用例证是词“100”,原始印欧语 *(d)ḱm̥tóm,它变成了阿维斯陀语 satəm, 波斯语 sad, 梵语 śatam, 拉脱维亚语 simts, 立陶宛语 šimtas, 古教会斯拉夫语 sъto 等。这对比于拉丁语 centum (读音 [kentum]), 英语 hund(red)- (这里的 /h/ 来自早先的 *k,参见格里姆定律), 希腊语 (he)katon, 威尔士语 cant, 吐火罗语B kante 等。
三个软腭音系列的问题
所有三个舌背音系列的存在性从印欧学研究开始时就一直被争论著。今天,多数 PIE 语言学家相信所有这三个系列在后期原始印欧语时期都是各自独立的,尽管有少数人相信在普通软腭音和颚化软腭音之间的区别是特定咝音语言的后期发展;这种信念最初由 Antoine Meillet 在1894年创造并在最近由 Frederik Kortlandt 和其他人所争论著[5]。这种意见主张 PIE 只有两个系列,简单软腭音和唇化软腭音。咝音语言在多数位置上颚音化了普通软腭音系列,而普通软腭音保留在了某些环境中。这种环境典型的重构为在 /u/ 前后,在 /s/ 之后,在 /r/ 或 /a/ 之前;显然在某些波罗的语方言中还在 /m/ 和 /n/ 之前。(这类似于原始日耳曼语,这里的 /t/ 在多数时候变成了 /θ/,但是在最初的 /s/, /k/ 或 /p/ 之后仍保持为 /t/。) 最初的同位异音区别是在唇化软腭音合并于普通软腭音的时候出来捣乱的。这导致了在颚化和普通软腭音之间的新的音位区别,并带有在某些(那些来自最初的普通软腭音的)而非其他的(那些来自最初唇化软腭音的)词根的有关形式中的在颚化和普通软腭音之间的不可预测的交替。随后的类推过程推广了要么普通要么颚化软腭音到了在一个特定词根的所有形式上。普通软腭音被推广的这些词根是在传统上被重构为在父辈语言中有“普通软腭音”的词根,与“颚化软腭音”形成了对比。
赞同两个软腭音系列的基本论据有:
- 普通软腭音系列在统计上稀少于另外两个,并完全缺席于后缀中,并最经常出现在特定音位环境中(如上所述)。
- 在普通软腭音和硬腭音之间的交替常见于跨越不同的咝音语言一些词根中,这里的相同词根在某些语言中出现为硬腭音但在其他语言却出现为普通软腭音(最常见于波罗的语或斯拉夫语;偶尔见于亚美尼亚语,但很少或曾经见于印度-伊朗语言中)。这一致于在最初交替范例中一个或另一个辅音的类推推广,否则将难以解释。
- 上述解释提议了在后期 PIE 时代中咝音语言相互是密切接触的。这由独立的证据所证实: 目前咝音语言间的地理接近和特定其他共有创新(Ruki语音定律和早期的在前元音之前软腭音的颚音化)。
- 传统的三分舌背音的解释要求所有颚音语言共享消除颚化软腭音的共有创新。但是不像咝音语言,没有在颚音语言间有任何同地区联系的证据,并且事实上有证据反对这种联系 -- 颚音语言在地理上是不连续的。进一步的说,如果这种同地区创新发生,我们将期望看到在它的实现中的一些方言差别(比如在上面的波罗的-斯拉夫语和印度-伊朗语之间的差别),并且留下独立的颚化软腭音系列的证据(有独立的唇化软腭音确实存在于咝音语言中的证据;见后)。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种类型的证据存在,这就提示了在颚音语言中从未有过颚化软腭音系列。
赞同三个软腭音系列的基本证据有:
- 严格的比照法应用要求我们重构这三个系列。
- 来自安纳托利亚语如卢维语的证据证实了三分软腭音的差别 *ḱ > z (可能是 [ts]); *k > k; *kʷ > ku (可能是 [kʷ])。[6]。没有在卢维语和任何咝音语言间的有任何联系的证据(唇化软腭音仍保留着,不存在Ruki语音定律),并且安纳托利亚分支从 PIE 分离的非常早。因此,必定要为其父辈语言做三分区别。(这是赞同传统三分系统的最强硬证据;作为回应,两分系统的支持者攻击底层证据,断言它是“以特别困难或模糊或可疑的语源为转移”(比如 Sihler 1995))。
剩下的在咝音语言中在软腭音和唇化软腭音之间早先就有区别的各种证据:
- 在梵语和波罗的-斯拉夫语中,在某些环境中,共鸣音(响音)(指示为 /R/)在普通软腭音后成为了 /iR/ 而在唇化软腭音后去成为了 /uR/。
- 在亚美尼亚语中,某些语言学家断言 /kʷ/ 在前元音之前可区别于 /k/[7]。
- 在阿尔巴尼亚语中,某些语言学家断言 /kʷ/ 和 /gʷ/ 在前元音之前可区别于 /k/ 和 /g/[8]。
这些证据显示了唇化软腭音系列在 PIE 中独立于普通软腭音系列,并且不能是在颚音语言中的再次发展。但是,这无关于颚化软腭音和普通软腭音的区别。在这个争论发起的时候,音位的概念和它的历史显现还未被明白理解,但是作为一个结果,经常主张(有时仍被主张)在特定 IE 语言历史上的三分软腭音区别指示著这种区别必须在它的父辈语言中被重构。这在理论上是不健全的,因为没有注意到这种区别有第二起源的可能性。
基于类型学的论证也是非结论性的: 上述二者立场在类型学上都是自然的。
使用传统的三分区别,而在它表示父辈语言的实际状态还是在咝音语言分支中后期发展的创造的问题上保持不可知论是非常可行的。
擦音
唯一的 PIE 擦音音位 */s/ 是一个刺耳的声音,它的语音实现可以跨越了从 [s] 到颚音化的 [ɕ] 或 [ʃ] 的范围。它有由在词比如 *nisdós“nest”中的同化所形成的浊同位异音 *z,并且后来在某些后代语言中的被音位化了。某些 PIE 词根有 *s 出现在词首的变体: 这种 *s 叫做 s-移动。
在上述的“荆棘丛”中,齿塞音 *t, *d 可以有出现在舌背音之后的位置上的齿间擦音同位异音,并通常表示为 *þ, *ð。这些擦音的发展晚于阿纳托利亚语和吐火罗语从 PIE 方言连续区中分离出来。
“喉音”可能已经是擦音了,但是对它们的音位实现没有一致意见。
喉音
指示“未知喉音”(或者 ə₁, ə₂, ə₃ 和 ə)的音位 */h₁/, */h₂/, */h₃/,用符号 H 来表示,代表三个“喉音”音位。应当注意到术语“喉音”是时代错误性质的用词不当,保留这个词只是因为它在这个领域中已经成为了标准。
喉音音位的音值是有着争议的;已经有了对它们的准确音值的各种提议,范围从谨慎的断言它们是可以被确定的,如 */h₂/ 表示发音非常靠后的一个软腭擦音,而 *h₃ 表示圆唇,直到更明确的提议如 Meier-Brügger 认定 *h₁ = [h]、*h₂ = [χ] 和 *h₃ = [ɣ] 或 [ɣʷ] 的实现是“在各种可能性上都正确的”。[9] 其他常见的引文提议还有认为 *h₂ 和 *h₃ 是 ʔ ʕ ʕʷ 和 x χ~ħ xʷ。有一些证据证明 *h₁ 可能已经是结合起来的两个辅音 ʔ 和 h。
对在辅音间音节主音位置上的喉音经常使用 schwa 符号 ə。
响音
在音位学意义上,在原始印欧语中响音是那些可以充当音节核心(就是说它们可以是音节主音),又可以不充当这个角色(就是说它们可以是非音节主音)的音位。PIE 响音是流音,鼻音和滑音: */r/, */l/, */m/, */n/, */j/(或 *i̯), */w/(或 *u̯),它们用符号 R 表示。
它们都有在音节主音位置上的同位异音,一般在辅音之间,在辅音前词首和在辅音后词尾。它们被标记为: *r̥, *l̥,*m̥, *n̥, *i, *u。应当注意到即使 *i 和 *u 在语音上是确切的元音,它们在音位上却是非音节主音响音。
元音
在严格的音系学意义上说,原始印欧语只有两个元音: */e/ 和 */o/。它们的语音和音位解释是不可确定的: 最可能是高元音和低元音的对立,而不是后元音和前元音的对立。按类型分类,这种系统类似于高加索语言的西北高加索语族语言比如阿布哈兹语的元音系统:
PIE元音音位,系统I *o [ə] *e [a]
但是这两个元音不是 PIE 中仅有的音节主音音位;除了 *e 和 *o 之外,音节核心还可以包含响音 *y, *w, *m, *n, *l, *r。这种音节主音响音因此表现为元音,但是它们不同于真正的元音,它们以其非音节主音对参与元音变换[10],并在分布上有所不同;而元音 *e 和 *o 只能位于音节核心的位置上,响音还可以出现在音节核心和音节首二者上。
还有,响音可以构成复杂音节核心的次要部分,就是说他们可以同元音一起形成双元音: *ey, *oy, *ew, *ow, *em, *en, *om, *on 等等。从语音学的角度看,响音 *y 和 *w 的音节主音同位异音表现如同元音,并被标记为元音 *i 和 *u。
依据认为音位 *i 和 *u 是元音(依据语音标准),还是响音(依据分布标准),原始印欧语元音系统可以构成自 2 或 4 个成员。四(短)元音系统 - *e, *o, *i, *u - 可以表现为高(*i, *u):低(*e, *o)和前(*e, *i):后(*o, *u)的对立:[11]
在特定构词(比如印欧元音变换的结果)和音位条件(比如在结尾于响音的主格单数名词的最后音节上,在 s 结尾的不定过去时的词根音节上等;参见Szemerényi定律, Stang定律)下,元音 *e 和 *o 将被加长,分别产生加长等级的变体。基本上说,PIE 词的词法形式因而只有短元音;并处在良好建立的构词规则的基础上,用它形成长元音 *ē 和 *ō 的出现。
元音的加长在原始印欧语中必定是音位上的有条件变化,但是在我们通常要重构的原始印欧语口语社区解散之间的时期,不可能在语音上预测出所有长元音的出现,因为对导致长元音的音位调整已经类推的扩展到不做音位调整的其他形式上了。所以在 *ph₂tḗr“father”中韵律上的长 */e/ 是应用 Szemerényi定律导致的,这是在 PIE 中起作用的时代性音位规则,但是在 *pṓds“foot”中韵律上的长 */o/ 是类推所留下的。
原始印欧语可能有一些在构词上孤立的词,包含元音 *a,比如 *dap-“sacrifice”(拉丁语 daps, 古希腊语 dapánē, 古爱尔兰语 dúas);或者它出现为双元音 *ay 的前部,比如 *laywos“left”(拉丁语 laevus, 古希腊语 laiós, 古教会斯拉夫语 lěvъ)。*a 的音位地位被火热的争论著;例如 Beekes[12] 明确的下结论说: “这里没有 PIE 音位 *a 的地方”,Lubotsky[13]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在发现了赫梯语和喉音理论出现之后,基本上所有的以前的 *a 的实例都被还原为 *eh₂。反对 PIE 音位 *a 的存在可能性,甚至现在仍被某些印欧学家所坚持,他们说: 元音 *a 不参与元音变换(就是说它们不像其他元音如“真正”的 PIE 元音 *e, *o, *ē, *ō 那样做变换),它们不出现在后缀和尾缀中,它们出现在非常有限的一组位置中(通常在初始的 *k 之后)并且其中重构了 *a 的那些词的反映者通常都局限在少数印欧语言中,这就有可能把它归咎于某种方言化,或者是带有有表达力的字符因而不适合比较分析,或者可证明是从某个有音位 *a 的其他语言借用来的(比如原始闪米特语 *θawr > PIE *táwros“bull, steer”)。
但是其他人比如 Mayrhofer[14],争论说 PIE 的确有独立于 *h₂ 的 *a 和 *ā 音位。
考虑上长元音和(边缘化的)元音 *a,形成了下列极大化的 PIE 元音系统:
PIE元音音位,系统III *i *u *e
*ē*o
*ō(*a)
音位规则
可以为原始印欧语重构一些音位规则。对其中某些对“纯 PIE”有效是有争议的,并且被断言为在某些后代分支中的后期创新。这些规则包括:
- Bartholomae定律: TʰT > TTʰ。
- *bʰewdʰ “to learn, become aware of”的被动分词: *bʰudʰ-to- > *bʰud-dʰo- > (格拉斯曼定律)梵语 buddhá。
- 这个定律在印度-伊朗语支中保留并作为时代性规则运用。在古希腊语和日耳曼语中还有可能在拉丁语中也有些踪迹。
- TT > TsT: 两个齿塞音的音丛有一个齿擦音 */s/ 插入期间。
- *h₁ed-ti“eats” > *h₁etsti > 赫梯语“ezzi”。
- 这被保存在赫梯语中,这里的音丛 *tst 被拼写为 z (发音为 [ts])。
- TK > KT > Kþ (“荆棘丛”):齿塞音和相同音节中它后面的 PIE 舌背音在除了安纳托利亚语和吐火罗语(它们是从 PIE 行列中最早分离出的语言)之外的所有分支中换位;随后换位后的齿音变为齿间擦音。
- Siebs定律: 如果 s-移动被增加到开始于浊或送气塞音的词干上,则这个塞音被去浊化。
- Stang定律: *Vwm > *Vːm; 就是说 */w/ 消失并且在词尾 */m/ 前最后的音节中的前面那个元音加长。有人还增加规则: *Vmm > *Vːm 和 *Vh₂m > *Vːm;还有 *Vyi > *Vːy。
- *dyéwm“sky”(宾格单数) > *dyḗm > 梵语 dyā́m, dyaús 的宾格单数。
- *gʷowm“cattle”(宾格单数) > *gʷōm > 梵语 gā́m, gaús 的宾格单数。
- *dom-“house”的宾格单数是 *dṓm 而非 **dómm̥。
- Szemerényi定律: -VRs > VːR, -VRh₂ > VːR 就是说词尾元音、响音和 */s/ 或 */h₂/ 的序列中,擦音或喉音被去掉并且前面的元音加长。这影响众多阳性和阴性名词的主格单数,还有中性集体词的主宾格(nominoaccusative)。
在后代语言中的语音对应
在印欧语言间的相互关系在大多数部分上是直截了当的,但对于软腭辅音有些复杂:
PIE | *kʲ | *gʲ | *gʲʰ | *kʷ | *gʷ | *gʷʰ |
---|---|---|---|---|---|---|
凯尔特语 | k | g | k | kw, p[* 1] | b | g |
意大利语 | k | g | g, h[* 2] | kw, p[* 3] | gw, v, b[* 3] | f, v |
维尼提亚语 | k | g | h | kw | ? | ? |
日耳曼语 | h | k | g ~ ɣ[* 4] | hw | kw | g ~ w[* 4] |
安纳托利亚语 | k | g | g | kw | kw | kw |
吐火罗语 | k | k | k | k, kw | k, kw | k, kw |
古希腊语 | k | g | kh | p, t, k[* 5] | b, d, g[* 5] | ph, kh, th[* 5] |
弗里吉亚语 | s, k | z, g | g, k | k | b | g |
阿尔巴尼亚语 | s[* 6], (k) | z[* 6], (g) | z[* 6], (d) | k, s | g, z | g, z |
伊利里亚语 | s[* 6] | z[* 6] | z[* 6] | ? | ? | ? |
色雷斯语 | s[* 6] | z[* 6] | z[* 6] | k, kh | g, k | g |
亚美尼亚语 | s | c | dz | kh | k | g |
斯拉夫语 | s | z | z | k | g | g |
波罗的语 | š | ž | ž | k | g | g |
伊朗语 | s | z | z[* 7] | k, č | g | g |
印度语 | ç[* 8] | dž | h[* 7] | k, č | g | gh |
- ^ 在凯尔特语内,“p-凯尔特语”和“q-凯尔特语”分支对 PIE *kʷ 有不同反映: *ekʷos → ekwos, epos。布立吞语和南阿尔卑高卢语是 p-凯尔特语;盖尔语和凯尔特伊比利亚语是 q-凯尔特语;而不同的高卢语方言有不同实现。
- ^ PIE *gʲʰ → 拉丁语 /h/ 或 /g/,依赖于它在词中的位置,而 → 奥斯坎-翁布里亚语 *kʰ → /h/。
- ^ 3.0 3.1 PIE *kʷ 和 *gʷ 在两大意大利语支中有不同的发展: /kw/, /gw/ 在拉丁语中(*kʷis → kwis), 而 /p/, /b/ 在奥斯坎-翁布里亚语中(*kʷis → pis)。
- ^ 4.0 4.1 印欧语浊塞音的原始日耳曼语反映有擦音同位异音,在哥德语中保留在元音间位置上。
- ^ 5.0 5.1 5.2 PIE *kʷ, *gʷ, *gʷʰ 在希腊语方言比如雅典希腊语和多利亚希腊语中有三个反映:
- /t, d, th/ 在 /e, é, i/ 前(PIE *kʷis → 希腊语 tis)
- /k, g, kh/ 在 /u/ 前(PIE *wl̥kʷos → 希腊语 lupos)
- /p, b, ph/ 在 /a, o/ 前(PIE *sekʷ- → 希腊语 hep-)
- ^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PIE *kʲ, *gʲ, *gʲʰ 最初反映在巴尔干语中为擦音 /þ/ 和 /ð/,后来在阿尔巴尼亚语中变为 /s/, /z/。
- ^ 7.0 7.1 PIE *gʲʰ → 原始印度-伊朗语 *džʲʰ → 印度语 /h/, 伊朗语 /z/。
- ^ 印度语中,ç 表示颚音化的 š 音素。
在凯尔特语、奥斯坎-翁布里亚语和伊欧里斯希腊语中 *kʷ → /p/。这可以归因于地缘接触,可能于公元前第二千年中在巴尔干地区。同样的 /p/ 也出现在赫梯语的一些代名形式中(pippid“something, someone”比较拉丁语 quisquid)。
注释
- ^ 比如 *ml- → *bl-;经常重构带有 */b/ 的词根如 *bel-“power, strength”(> 梵语 bálam, 古希腊语 beltíōn)可以联系于拉丁语 melior 中的 mel-,而其他带有 */b/ 的重构的词,比如 *h₂ebl-/*h₂ebōl“apple”,可以联系于早期形式 *h₂eml-,它的无换位形式可证实于另一个给“apple”的可重构的 PIE 词 *méh₂lom (> 赫梯语 maḫla-, 拉丁语 mālum, 古希腊语 mēlon)。
- ^ 比如 PIE *ph₃- 正规的给出 PIE 中的 *b;比较 *peh₃-“to drink”的重复现在时词干 > *pi-ph₃- > 梵语 píbati。
- ^ 因此尽管经常为 PIE 重构它们,这个唇化软腭音系列也可能是颚音组语言的创新,在根源上有关于颚化软腭音的去颚音化。这个问题的主要证据来自安纳托利亚语,它的语音系统由于书写方法的原因而不能详细的获知了。赫梯语(和卢维语)在任何情况都不选择使用存在的楔形文字 q-系列(它表示在阿卡德语中的清小舌塞音或软腭挤喉音),而是把 PIE 唇化软腭音表示为 ku。这表示安纳托利亚语的一个单一音位,还是 /kw/ 组合,观点是分歧的。
- ^ 比如在波罗的-斯拉夫语和阿尔巴尼亚语中,这里的颚化软腭音在共鸣音之前被去颚化,除非后者跟随着前元音。
- ^ e.g. Szemerényi (1995), Sihler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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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eier-Brügger, M. Indo-European Linguistics. 2003: 107. ISBN 3-11-017433-2.
- ^ 例如,PIE *yugóm“yoke”的 *u 是从词根 *yewg-“to yoke, harness, join”的零等级得出的,这里的底层响音不表现为元音,而是表现为 *w。在另一方面,这里的“真正”的元音 *e 不展示元音变换。通过词形变化也能导致同样的事情: PIE 主格单数 *dóru“tree, wood”,属格单数 *dréws,与格复数 *drúmos,这里的“真正”的元音展示了元音变换,但底层音节主音 *w/*u 的表现音值仅依赖于对它的划分音节规则。
- ^ The Proto-Indo-European Vowel System from the Typological Point of View, R. Matasović, Govor 20/2003: 249-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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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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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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