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亡歌阵

臺灣特有的陣頭表演藝術,多數於喪葬儀式中表演

牵亡歌阵是台湾特有的阵头表演艺术,多数为于丧葬仪式中演唱牵亡歌的形式,盛行于浊水溪以南的地区,牵亡歌阵成员一般由五到七人组成,乐师与法师由男性担任外,其他三人皆由女性扮演,演出中围绕着香亭(歌棚子),手持法器、手物,以说唱、歌舞表演、演出超渡、劝亡、开路关、送亡灵平安前往西方等等内容,反映出台湾民间普遍认定“灵魂不灭”、“死后审判”和“因果轮回”等观念。

牵亡歌阵的介绍

牵亡歌阵是台湾特有的阵头表演艺术,多数于丧葬仪式中表演[1]:1,表演中具有剧情(牵引亡魂到西天极乐世界的过程)、有角色的扮演、曲调的演出、有身段做表,以“落地扫”的形式表演,演出中亦有观众(丧家家属)观赏,已具有戏剧的雏形,因此将其归类为歌舞小戏的一种[2],兼具引领亡魂前往西方极药世界的法事科仪,牵亡歌阵的演出内容反映出台湾民间普遍认定“灵魂不灭”、“死后审判”和“因果轮回”等观念[3]

起源

牵亡歌阵的来源有三种说法,一为源自中国大陆,二为在台湾由说唱、戏曲或艺阵转为丧葬仪式说[2],三为道教仪式与故事情节起源[1]:12,亦有学者综合上述说法后与考证后指出,牵亡歌阵的起源与形成,是以民间信仰结合宗教丧葬仪轨为发想结合福建传入台湾之“落阴歌”的部分形式,结合说唱、歌仔戏与车鼓阵音乐等表演方式,以宗教之“荐亡”仪式为载体,而形成为“牵亡歌阵”丧葬仪式[1]:40

盛行区域与使用场合

牵亡歌阵盛行于浊水溪以南的地区,其范围涵盖云林县褒忠乡东势乡土库镇四湖乡口湖乡嘉义县朴子市台南市柳营区下营区麻豆区西港区善化区,鲲鯓地区,高雄市阿莲区弥陀区,高雄市草衙等地区,以及屏东县有零星分布[4]:24。其中以台南市下营区善化区最多,被谓是“牵亡歌阵”的大本营;至于台北地区的“牵亡歌阵”,则多来自于南部地区[5]:35

牵亡歌阵普遍用于丧葬场合之中,也有出现于庙会庆典与婚礼前一天晚上“拜地府的场合”的说法[2],但此场合因现今的婚俗中没有牵亡魂拜地府的仪式,而遭受质疑[4]:23

演出的组成与职掌、服装

牵亡歌阵成员一般由五到七人组成,成员名称、职掌与服装在文献、中南部与北部之间有着不同的说法[4]:26,下列为较普遍性的说法,成员有法师、老婆、尪姨(倒退)、小旦与乐师,其中说唱、歌舞表演是由法师、尪姨(倒退)、老婆、小旦演出,而乐师主要负责音乐伴奏[1]:4,除乐师与法师由男性担任外,其他三人皆由女性扮演[5]:35

职掌

法师:又称“红头法师”,是演出中最为重要的角色[6],法师头系红巾戴法冠(或称“法眉”、“额眉”、“额帽”),腰系龙虎裙[5]:48;左手持“龙角”、右手持“帝钟”,演出中拍几下奉旨,演出时站在“歌棚仔”的后方(面向灵堂的方向)[7]:38

老婆:又称“娘妈”、“阴阳坛娘妈”、“大嫂”,演出中站在“歌棚仔”的右方,法师的右方[7]:40,是扮演带领亡魂过关、过十殿的角色[6],演出中上身穿黑色或蓝色对襟古衫,下身是上裙下长裤,念口白时敲打乌锣,歌唱时则左手拿丝巾,右手持羽扇[4]:26,象征人生的老年阶段[6]

尪姨:又称“倒退”[7]:39,演出中站在法师的对面,“歌棚仔”的前方,并倒退行走[7]:39,是扮演阴司路上开路、引路的角色[6],上身穿青色对襟古装,颈系红披,下身是上裙下长裤。演出时双手拿“黄金古仔钱”(黄色冥纸),不时焚烧,表示向沿途小鬼买路[7]:39,象征人生的青年阶段[6]

小旦:又称“秀娘”,演出中站在法师的左方,“歌棚仔”的左侧[7]:41,扮演随从的角色[6],亦有人认为是扮演亡者的配偶[4]:27。演出中上身穿白色对襟古衫,下身是上裙下长裤。念口白时敲打木鱼,歌唱时则左手拿腰巾,右手持彩扇[5]:57,象征人生的少年阶段[6]

乐师:负责演出全场的音乐伴奏[7]:42,人数通常为一人,主要乐器为三弦[5]:60,二人时加入胡琴或月琴伴奏,若只有一位时,则只弹三弦[4]:27

道具

牵亡歌阵演出中,所用道具可分为香亭(歌棚子)、法器、手物与乐器[4]:30

香亭又称歌棚子[4]:30、歌亭,是“牵亡歌阵”最主要的道具,是上下两层的四角亭造型[4]:30,亭高约160公分,屋脊两端上跷,亭檐下方横挂布帘[6],布帘上用“孝思堂”[7]:53、“阴阳相会”、“迎归乐国”、“接引西方”之类的佳句联对装饰,香亭上放置一个香炉;下层安置扩音设备[7]:53,用布帘遮盖。演出时四位成员环绕香亭,法师与尪姨、娘嬷与小旦,两两相对,其方位是法师右侧为娘嬷,左侧为小旦,对面为尪姨,以保护亡灵[5]:68

法器又称“五宝”,分别为龙角、帝钟(又称法铃、法钟)[7]:54、奉旨、法索[5]:62乌锣与木鱼,于演出里分别由法师、老婆与小旦使用[4]:31

手物是指演出中由表演者所拿道具或装饰物,演出中老婆左手持四串巾(丝巾)、右手持的羽扇;小旦左手则持腰带(系于腰间)、右手持彩扇;倒退手持黄金古仔钱[4]:32

乐器:为乐师所使用的三弦、二弦、大广弦、胡琴或月琴等之类的传统乐器[4]:32

牵亡歌阵的演出

牵亡歌阵通常是由亡故者的女儿子[7]:43、儿子[5]:35所聘请,演出中包含歌舞、法事及特技等项目[5]:35,演出最主要的目的,是借由神明的引导,带领死者亡魂通过阴司地府,前往西方极乐世界[2]

牵亡歌阵的仪式说法众多,会视当地风俗、丧家的意愿或葬仪社的安排作出调整[7]:46,在不同时间,地点安排演出,概略而言约是于头七、出殡前日傍晚、出殡当日早上、出殡当天迁棺前后、出殡途中、下葬(入圹)前与返家途中[4]:25。仪式中以歌舞、法事、小戏及杂技等方式演出超渡、劝亡、开路关、送亡灵平安前往西方等等内容[1]:4,早期演出时间约为3-4小时,近年来随着丧葬习俗的不同,多有删除或缩短,目前约于1-2小时内结束[7]:46

演出仪式各团略为差异,但一般而言仪式为: 请主名单、请营调兵、请各方众神、开路关、献纸钱、五代英雄、游五殿、游十殿、游十二月花园、六角亭(观音佛祖亭)、拜观音、奠酒、唱目连经、辞神[1]:4-5

演出过程中,法师、倒退、老婆与小旦四位围绕香亭[6],法师站在“香亭”后面,面向灵台;倒退则是隔着“香亭”对向法师,背向灵堂;老婆站在法师右边;小旦站在法师左边[4]:33。由法师担任念白、主唱的工作,配合剧情吹龙角、摇帝钟、拍法旨;老婆、倒退与小旦,则是配合法师作对答、轮唱与齐唱[5]:35,舞步以垫步、踏与双膝旋转,并扭腰和臀部,双肩作圆形舞动,双手挥舞手物[6]

2020年代爆红的台湾音乐剧《劝世三姐妹[8]将牵亡歌阵带入舞台剧里。2024年中华民国文化部带领风中灯牵亡歌团[9]于巴黎文化奥运(Olympiade Culturelle)[10]将牵亡歌阵介绍给世界各国。[11]


参考资料

  1. ^ 1.0 1.1 1.2 1.3 1.4 1.5 施, 德玉. 論臺灣「牽亡歌陣」的起源與形成-從傳統喪禮與宗教儀式論起. 戏曲学报. 2020-06-01, (22): 1-44 [2023-03-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8-29). 
  2. ^ 2.0 2.1 2.2 2.3 台灣民俗文化工作室-台灣民俗、台灣戲曲、台灣俗語-台灣的牽亡歌陣(二). www.folktw.com.tw. [2023-03-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5-25). 
  3. ^ 台灣民俗文化工作室-台灣民俗、台灣戲曲、台灣俗語-台灣的牽亡歌陣(一). www.folktw.com.tw. [2023-03-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5-25). 
  4. ^ 4.00 4.01 4.02 4.03 4.04 4.05 4.06 4.07 4.08 4.09 4.10 4.11 4.12 4.13 龚, 万侯. 牽亡歌陣儀式意涵之探討--以台南地區為例. 南华大学生死学研究所硕士论文. 
  5. ^ 5.00 5.01 5.02 5.03 5.04 5.05 5.06 5.07 5.08 5.09 王, 建国. 台灣牽亡魂歌陣說唱藝術之研究-以吳天羅大師為例. 大叶大学设计暨艺术学院硕士在职专班硕士论文. 
  6. ^ 6.00 6.01 6.02 6.03 6.04 6.05 6.06 6.07 6.08 6.09 台灣民俗文化工作室-台灣民俗、台灣戲曲、台灣俗語-台灣的牽亡歌陣(三). www.folktw.com.tw. [2023-03-1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5-25). 
  7. ^ 7.00 7.01 7.02 7.03 7.04 7.05 7.06 7.07 7.08 7.09 7.10 7.11 7.12 李, 佩佳. 台灣南部牽亡歌陣儀式音樂研究. 国立台南艺术大学民族音乐学研究所硕士论文. 
  8. ^ 躍演《勸世三姊妹》中文音樂劇. OPENTIX两厅院文化生活. [2024-11-09]. 
  9. ^ 風中燈牽亡歌團. Facebook. [2024-11-09]. 
  10. ^ 文化部. 巴黎文化奧運臺灣館 展現民主自由孕育的島嶼新藝展. 文化新闻. 2024-04-30 [2024-11-09]. 
  11. ^ 陈宛茜. 從喪禮、音樂劇到巴黎奧運 林宗範把牽亡歌牽進新世代. 联合报. 2024-07-15 [2024-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