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達爾卡納爾海戰

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的一部分

瓜達爾卡納爾海戰,有時被稱為第3次和第4次薩沃島戰役所羅門群島戰役黑色星期五戰役日本方面稱為第三次所羅門海戰第三次ソロモン海戦,發生於1942年11月12日至15日,是盟軍(主要是美國)和大日本帝國部隊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所羅門群島進行長達一個月的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中一系列決定性的海戰,雙方圍繞着日軍試圖增援瓜島守軍、運送補給的行動而展開了長達四天的海戰和空戰,其中大部分戰鬥都發生在瓜達爾卡納爾島(簡稱瓜島)附近。

瓜達爾卡納爾海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爭的一部分
Smoke rises from two Japanese aircraft
1942年11月12日的瓜達爾卡納爾島,從美國「總統亞當斯」號補給艦上拍攝從2架被擊落的日本飛機升起的煙霧;在右方的是美國「參宿四」號補給艦。
日期1942年11月12日-1942年11月15日
地點
結果 美國決定性勝利,日軍在太平洋中的制海權被嚴重削弱
參戰方
 美國  大日本帝國
指揮官與領導者

小威廉·哈爾西

山本五十六

參戰單位
 美國海軍
美國海軍 美國太平洋艦隊
大日本帝國海軍
兵力
1艘航空母艦,
2艘戰列艦,
5艘巡洋艦,
12艘驅逐艦
1艘航空母艦,
2艘戰列艦,
8艘巡洋艦,
16艘驅逐艦
傷亡與損失
2艘巡洋艦,
7艘驅逐艦被擊沉,
36架飛機被毀,
1732人陣亡 [1][2]
2艘戰列艦,
1艘巡洋艦,
3艘驅逐艦,
11艘運輸船被擊沉,
64架飛機被毀,
1900人陣亡 [3]


美軍在戰爭中僅有的兩名在水面戰鬥中陣亡的海軍高級軍官均是在此役中喪生。

以美國為首的盟軍部隊,於1942年8月7日在瓜達爾卡納爾島登陸,並攻佔了一座日軍正在建設中的機場,後來被稱為亨德森機場。隨後日本帝國陸軍海軍幾次用艦隻把增援部隊運送到瓜達爾卡納爾島企圖奪回機場,但都歸於失敗。1942年11月初,日本組織了一支運輸艦隊將7,000名步兵部隊及其裝備運輸到瓜達爾卡納爾島,企圖奪回機場。數艘日本軍艦被分派炮轟亨德森機場,藉以摧毀威脅日本艦隊的盟軍飛機。由於獲悉日本增援部隊即將到達,美國軍機和軍艦先行發動攻擊以保衛該機場,並阻止日軍的增援。

戰鬥結束時,雙方在兩次慘烈的夜間水面戰鬥中均失去許多軍艦,而日本比美國遭受更多的損失。美軍成功阻止日本軍隊使用艦炮轟擊亨德森機場。盟軍飛機也擊沉大多數日本運兵船,阻止了日本的大批部隊和裝備到達瓜達爾卡納爾島。此役日本最後一次試圖奪回瓜島和圖拉吉島,同時也導致了美國及盟軍的戰略性勝利,最終決定了瓜島戰役的結局。

這次戰役使得日本軍隊喪失了在瓜島海域的夜間通行自由度,同時也是日本海軍在太平洋戰爭中喪失制海權的開端。

背景

為期6個月的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開始於1942年8月7日,當時盟軍(主要是美國)的部隊在當時英國殖民地所羅門群島中的瓜達爾卡納爾島、圖拉吉和佛羅里達群島登陸。登陸的意圖是阻止日本使用島上的基地,從而威脅美國與澳洲之間的供應航線,並作為他們攻勢為起步點,以孤立大日本帝國拉包爾軍事基地和支持盟軍的新畿內亞戰役。日軍已經在1942年5月佔領圖拉吉及從1942年6月起開始在瓜達爾卡納爾島興建機場。[4]

當8月8日夜幕降臨時,盟軍部隊共11,000人佔領了附近的小島嶼圖拉吉,與日本正在瓜達爾卡納爾島倫加點修建中的機場(後改名為亨德森機場)。盟軍在亨德森機場的空軍部隊被稱為「仙人掌航空隊」。為了保護機場,美國海軍陸戰隊在倫加點側翼建立了一條外圍防線。在之後兩個月,其它的增援令美軍在倫加點的數量增加至20,000人以上。[5][6]

作為響應,日本帝國大本營命令司令部設在拉包爾、由百武晴吉中將指揮的第17軍奪回瓜達爾卡納爾島。第17軍的單位在8月19日開始抵達瓜達爾卡納爾開島以驅逐島上的盟軍部隊。[7]

由於受到在亨德森機場上美國陸軍航空隊飛機的威脅,日本無法使用大型及慢速運輸艦運送部隊和物資到島上。相反,他們使用基地位於拉包爾和肖特蘭群島的日本軍艦,其中主要是由三川軍一海軍中將指揮的第8艦隊之輕巡洋艦和驅逐艦。這些軍艦經常能於同一晚內通過「新佐治亞海峽」前往瓜達爾卡納爾島並返航,從而最大限度地減少受到空中攻擊的危險。但是,以這種方式運送部隊,卻未能運送大部分士兵的重型裝備和用品,如重型火炮、車輛及大量食品和彈藥至瓜達爾卡納爾島進行增援。這些高速運行到瓜達爾卡納爾島的軍艦進行之行動,後來被盟軍稱為「東京快車」;與此對應,日軍稱之為「鼠式運輸(鼠輸送)」。[8]

 
1942年8月下旬鳥瞰瓜達爾卡納爾島亨德森機場的航空照片。照片上方可看到位於島西北面的倫加河和倫加點。

日本數次嘗試奪回亨德森機場。首次嘗試由為數917人的先鋒部隊「一木支隊」所擔當,但因在8月21日的泰納魯河戰役中被擊退而歸於失敗。第二次嘗試是在9月12日至9月14日期間,為數6,000人的「川口支隊」在川口清健少將的指揮下於埃德森嶺戰役中戰敗。[9]

10月,日本派出15,000名主要來自第2師團皇軍士兵,前往瓜達爾卡納爾島,再次試圖奪回亨德森機場。除了由東京快遞提供部隊和裝備外,日本還成功地將1隊以速度較慢的運輸艦組成的龐大艦隊駛入附近地區。令這支運輸艦隊成功駛進的原因是2艘戰艦在10月14日晚上實施炮轟,嚴重破壞機場跑道、摧毀了一半的仙人掌航空隊飛機及燒毀了大部分可用的航空燃料。儘管受到了損害,亨德森機場的人員仍能夠恢復兩條跑道以供飛機升降、替補和運送燃料,在數星期後仙人掌航空隊的飛機數目逐步恢復到炮轟前的水平。[10][11][12]

日本另一次試圖奪回島嶼的嘗試因新派來的部隊在10月20日至10月26日於亨德森機場戰役中被擊敗而未能成功,並遭受慘重損失。[13] 與此同時,山本五十六海軍大將(日本聯合艦隊指揮官)在聖克魯斯群島戰役中擊敗了美國海軍艦隊,迫使他們撤離該地區。但是因為日本航空母艦損失了大量飛機和飛行員,日本航母也被迫撤退。[14] 此後,山本的艦隻回到他們在拉包爾和司令部所在的密克羅尼西亞特魯克島主基地,而三艘大型航空母艦返回日本修理和改裝。[15]

日軍計劃於1942年11月對瓜達爾卡納爾島發動另一次進攻,但在行動前還需要作進一步的增援。陸軍要求山本援助以提供所需增援到島上,並支持他們進行計劃中對守衛亨德森機場的盟軍進攻。為了加強支持力量,山本提供11艘大型運輸艦從拉包爾運送隸屬第38師團的7,000名士兵、彈藥、糧食及重型裝備到瓜達爾卡納爾島。他還在11月9日從特魯克派出戰艦支持艦隊,包括兩艘戰艦。這兩艘戰艦包括比叡號霧島號,配備專用的炮彈,在11月12日至13日夜間炮擊亨德森機場,摧毀駐紮在那裏的飛機,以便緩慢的重型運輸艦前往瓜達爾卡納爾和第二天安全到達卸除。[16][17] 由比叡號戰艦為旗艦的戰艦艦隊由新近晉升的阿部弘毅海軍中將指揮。[18]

 
所羅門群島。 「海槽」(新佐治亞海峽)在群島中的布干維爾島和肖特蘭群島(中心)穿過,直至瓜達爾卡納爾島(右下)。

由於受到日本飛機和軍艦的不斷威脅,盟軍部隊很難再向瓜達爾卡納爾島進行補給,原因是他們在該地區往往受到日本陸軍上和海軍艦隊的攻擊。[19]早在1942年11月初,盟軍情報據悉,日本正準備再次嘗試奪回亨德森機場。[20]因此,美軍派出第67特混艦隊,這是一支大型增援和補給艦隊,該艦隊被分成兩組,由列治文德·凱利·特納英語Richmond K. Turner海軍少將指揮,在11月11日到達瓜達爾卡納爾島。由丹尼爾·卡拉漢少將和諾曼·斯科特少將分別指揮的兩個戰鬥群和從在瓜達爾卡納爾島亨德森機場起飛的飛機將為運輸船隻提供掩護。[21] 運輸艦在11月11日和11月12日於瓜達爾卡納爾島附近多次遭到來自所羅門群島布干維爾布因的日本飛機之襲擊,但大多數艦隻均被成功卸除,無受到嚴重破壞。12架日本飛機被來自美軍艦艇上的防空炮火或從來自亨德森機場的美國戰鬥機擊落。[22][23][24]

第1次瓜達爾卡納爾海戰(11月13日)

序幕

阿部的戰艦部隊在狹口海峽以北70海里(81哩;130公里)集結,11月12日駛向瓜達爾卡納爾島,預計艦隊到達時間為11月13日清晨。由慢速的運輸船及12艘護航驅逐艦組成的船隊,在田中賴三日語田中頼三中將的指揮下,開始從肖特蘭群島駛向「海槽」(新佐治亞海峽),預計到達瓜達爾卡納爾島的時間為11月13日晚上。[25][26]而阿部的艦隊中,除了2艘戰列艦比叡號和霧島號外,還包括輕巡洋艦長良號和11艘驅逐艦五月雨號日語五月雨 (駆逐艦)村雨號朝雲號日語朝雲 (駆逐艦)照月號天津風號雪風號雷號電號曉號春雨號夕立號)。[27][28]木村進日語木村進 (海軍軍人)海軍少將指揮的第10驅逐艦中隊以長良號為首,包括天津風號、雪風號、曉號、雷號、電號和照月號。高間完意大利語Tamotsu Takama海軍少將則指揮第4驅逐艦中隊,旗艦朝雲號,包括村雨號、五月雨號、夕立號和春雨號。另外3艘驅逐艦(時雨號白露號夕暮號日語夕暮 (初春型駆逐艦))將在阿部的艦隊駛入瓜達爾卡納爾島以北、薩沃島附近的薩沃海峽(即將以「鐵底灣」而聞名)時在拉塞爾群島為其提供側翼掩護。[29]

美國的偵察機發現了航行中的日本艦隊,並向盟軍司令部發出警告。[30][31] 由於獲得警告,特納因此調動所有可用的作戰艦艇,以保護岸上的部隊免受預期中的日本海軍攻擊及部隊登陸,並下令在瓜達爾卡納爾島的補給艦在11月12日傍晚撤離。雖然斯科特更有經驗,但由於卡拉漢的資歷比斯科特稍長數天,因此獲委任為全權指揮。[32]

卡拉漢的艦隊準備在當晚於薩沃海峽迎擊日軍。他的艦隊包括2艘重巡洋艦三藩市號英語USS San Francisco (CA-38)波特蘭號)、3艘輕巡洋艦海倫娜號英語USS Helena (CL-50)朱諾號亞特蘭大號英語USS Atlanta (CL-51)),和8艘驅逐艦庫欣號英語USS Cushing (DD-376)拉菲號施特雷特號英語USS Sterett (DD-407)奧班農號英語USS O'Bannon (DD-450)亞倫·沃德號英語USS Aaron Ward (DD-483)巴頓號蒙森號英語USS Monssen (DD-436)弗萊徹號。卡拉漢少將在旗艦「三藩市號」重巡洋艦上坐鎮指揮。[33]

在前往瓜達爾卡納爾島途中,因為日軍穿過了一場範圍廣大、雨勢猛烈的暴雨區,再加上因為陣形複雜,以及阿部令人費解的命令,艦隊分成了幾群。[34][35] 美國艦隊在鐵底灣以單縱陣部署,驅逐艦分別被部署於艦隊前後,而巡洋艦在中間。其中5艘艦艇擁有新式型號、性能優異的SG雷達,但卡拉漢沒有把它們部署在前列,也沒有選擇其中1艘為他的旗艦。卡拉漢也沒有把戰鬥計劃發給艦長們。[36]

戰鬥

 
11月13日阿部指揮的日軍(紅線)以及卡拉漢指揮的美軍(黑線)的大致路線。兩軍此前各自迎頭相向,最終在位於薩沃島、瓜島的埃斯佩蘭斯角與倫加點之間的「鐵底灣」相遇。瓜島上的綠點為亨德森機場

11月13日01:25左右,由於氣候條件惡劣,並且當晚是新月,導致能見度極低[37]。日軍艦隊駛入薩沃島以及瓜達爾卡納爾島之間的海峽,準備炮擊亨德森機場[38]。日艦的方位出乎美軍意料之外:日艦並非從海槽前來,而是繞道薩沃島以西,因此從海峽的西北邊進入該海域、而非正北[38]。日軍船員與美軍不同,他們接受了大量的夜戰訓練和演習,包括夜間操艦和炮術演練。日軍的這種經驗不僅僅在本次戰鬥中發揮,在瓜島諸次戰鬥中亦有體現[38]

約從01:24開始,數艘美軍艦艇通過雷達偵測到了日艦,但因為無線電設備故障、缺少互相的通信程序,以及缺乏經驗,各艦配合欠缺,這些信息沒能送達卡拉漢[39][40]。訊息雖然收發往來,但沒能傳達給指揮官;而卡拉漢缺乏對新式裝備的認識,又浪費了大量時間來將雷達獲得的信息和肉眼的瞭望比對,但此時視野不佳[41]。卡拉漢的艦隊沒有現代的作戰情報中心英語Combat information center,無法快速處理和協調獲得的情報;雷達偵測到的艦船在視線以外,而卡拉漢則試圖從艦橋上用肉眼協調行動[41]。(對於此戰以及其他較早前的水面艦艇行動的戰後分析,於1943年初催生了現代的作戰情報中心[41]。)

在雷達偵測到目標後數分鐘,雙方都目視到了對方。但阿部和卡拉漢幾乎同時都在猶豫讓自己的艦隊投入戰鬥。阿部顯然是因為美艦的靠近而大吃一驚,此時日艦的甲板上堆放着大量的高爆彈,而並非對艦用的穿甲彈。他猶豫了片刻,在考慮是讓自己的艦隊撤退,好讓戰列艦重新裝彈,還是繼續前進[41][42]。卡拉漢則本打算像斯科特在埃斯佩蘭斯海角海戰中那樣,搶佔日艦的T字橫頭;但他自己情報不足,同時因為日艦分散成了幾個艦群,因而拿不定主意。他發出的幾個命令讓手下不明所以,在戰鬥中耽擱了太長的時間[41]

 
11月13日凌晨1時45分美日艦艇位置

01:48時,曉號和比叡號都打開了探照燈,照亮了僅距離3,000碼(2,700米)、處在戰列艦平射距離以內的亞特蘭大號。雙方都有多艘船同一時間開火,陣型迅速散亂開來[43]。卡拉漢意識到己方幾乎被日軍包圍,於是發出了一個讓人無所適從的命令:「奇數船向右舷開火,偶數船向左舷開火。」[44],但是他在戰前沒有任何相關的安排,而此時隊形也早已凌亂。剩下的美艦相繼開火,不過有幾艘因為卡拉漢的命令必須切換目標。[45][46]卡拉漢的旗艦三藩市號命中多艘日軍艦艇,他認為擔心可能誤傷友軍,發出以下指示:「各船艦不可攻擊友軍,瞄準大型船艦攻擊」。雙方軍艦犬牙交錯,進入了混亂的近距離戰鬥。此時日艦憑藉更優越的光學儀器、以及更加訓練有素的夜戰水平佔據了優勢。三藩市號遭到霧島號戰列艦的炮擊,攻擊使得三藩市號的船舵失靈。事後蒙森號上的一名軍官稱之為「在酒吧裏把燈打掉後的鬥毆」[47]

因為曉號開着探照燈,至少有6艘美艦——拉菲,奧班農,亞特蘭大,三藩市,波特蘭和海倫娜——在向其射擊。這艘日軍驅逐艦密集中彈起火,幾分鐘後即告沉沒[46][48][49]

由於亞特蘭大號可能是美艦中領頭的巡洋艦的緣故,遭受了多艘日艦的火炮和魚雷的襲擊,除了曉號之外可能還包括了長良號、電號和雷號。炮火重創了亞特蘭大號,而一枚九三式魚雷使得全艦失去了動力[50]。動力已經癱瘓的亞特蘭大號在海上漂流着,進入了三藩市號的射程以內而遭到了誤擊,造成了更嚴重的損傷。斯科特將軍和眾多艦橋人員陣亡[51]。已經失控並且無法還擊的亞特蘭大號繼續漂流,逐漸脫離了戰鬥,日艦則從旁邊經過。美艦的先導驅逐艦庫欣號同樣被交叉火力所覆蓋,其中有可能包括了長良號。庫欣號同樣受損嚴重,癱瘓在海上[52][53]

比叡號則因其體積巨大,還開着九座探照燈一頭衝進了美軍陣列之中,於是遭到了眾多美艦的圍攻。混戰中,跟在庫欣號後面的拉菲號甚至一度與比叡號僅有20呎(6.1米)之遙,幾乎接舷相撞[52][54][55]。比叡號沒辦法壓低主炮或者副炮射擊拉菲號。拉菲號立刻發射魚雷攻擊,但因為距離太近,使得安全裝置來不及打開,致使擊中比叡號的魚雷沒有爆炸。但拉菲號用自己的5吋炮橫掃比叡的上層建築和艦橋,擊傷了阿部,並且擊斃了他的首席參謀[52][56]。此舉使得阿部在剩下的戰鬥中難以繼續指揮[57]。施特雷特號和奧班農號也在近距離向比叡號的上層建築發動了數次齊射,給比叡號增添了新的破壞。此時兩艦收到卡拉漢的指示"不可攻擊友軍"的命令,兩艦以為誤傷了友軍,便停止了攻擊,等分辨清楚後,奧班農號發射兩支魚雷,然後隱沒於黑暗之中。[58]

比叡號既然無法射擊那三艘驅逐艦,於是就取而代之集中火力向僅僅距離2,500碼(2,300米)的三藩市號射擊[59]。比叡號和霧島號、雷號、電號一道,向三藩市號形成交叉火力,使其舵機失控,並殺死了卡拉漢、艦長卡辛·楊以及大部分艦橋人員。比叡號和霧島號最初的幾輪射擊使用的是用於對地炮擊用的高爆彈,對三藩市號的內部結構影響有限,可能正是因為如此三藩市號才沒有被當場擊沉。兩艘日本戰列艦上的水手花了些時間才把對艦用的穿甲彈給裝填上去。三藩市號雖然已經了無希望,但依舊在勉力還擊。[60][61] 三藩市號的還擊至少擊中了比叡號的舵機室一次,使得海水浸入,造成操舵動力不足,嚴重影響了比叡號的操舵性能。海倫娜號跟在三藩市號後面,試圖保護後者免受更多傷害[62]

兩艘美軍驅逐艦突然迎來了死亡。有可能是長良號,也有可能是驅逐艦照月號和雪風號一道,來到正在漂流的庫欣號旁一輪猛擊,癱瘓了所有系統。[47][63][56]由於無法還擊,庫欣號的船員只得棄船。庫欣號在幾個小時後沉沒。[64]拉菲號則在逃脫了比叡號之後,遇上了朝雲號、村雨號、五月雨號,還可能有照月號。[65][66]日軍驅逐艦施以猛烈的炮火,一枚魚雷命中破壞了拉菲號的龍骨。幾分鐘後火勢蔓延到了彈藥庫,引發了爆炸,拉菲號隨之沉沒。[52][67]

波特蘭號在參與了擊沉曉號的戰鬥後,被可能是電號或者雷號的一發魚雷命中,艦艉損傷嚴重,導致失控轉圈。她在繞了一圈之後,向比叡號齊射了四輪,但在此之後的戰鬥就基本無甚作為了。[68][69]

夕立號和天津風號自行往美軍後列的5艘艦艇駛去。天津風號的兩枚魚雷命中了巴頓號,造成大量殺傷。巴頓號當即沉沒。[70][71]天津風號隨後向北,乘朱諾號與夕立號交火之際,命中一枚魚雷,破壞其龍骨,使其失去動力,並使大部分系統失效。朱諾號此後轉向東,緩慢退出交戰區域。[72][73][74]

蒙森號避開了巴頓號的殘骸,向前行駛尋找目標,但魯莽打開探照燈使的被其它日艦發現[58]。朝雲號、村雨號、五月雨號在擊沉了拉菲號後發現了蒙森號,遂集火射擊,予以嚴重損傷,迫使蒙森號船員棄船,蒙森號則於次日沉沒。但該艦反擊時向右面一口氣射出10支魚雷,也成功擊沉日艦"曉"驅逐艦。[75][76]

 
鐵底灣,位於薩沃島(中)及瓜島(左)之間,是11月13日水面戰鬥的主戰場

天津風號駛往三藩市號,打算徹底葬送這艘巡洋艦,但沒注意到海倫娜號。海倫娜號在近距離內側舷英語Broadside齊射,迫使天津風號退出戰鬥。其後海倫娜號與朝雲號、村雨號、五月雨號纏鬥,已經受傷的天津風號乘着煙霧的掩護遁去。[77][78]

亞倫·沃德號和施特雷特號獨自搜尋目標,都發現了夕立號,而夕立對這兩艘美軍驅逐艦的行動一無所知。[79]兩艦同時以火炮和魚雷射擊,對夕立造成嚴重損害,迫使其船員棄船,但該艦並沒有立即沉沒。[65]施特雷特號繼續前行之時突然遭遇照月號,被擊至重創,被迫向東撤退。[80]亞倫·沃德號則與戰列艦霧島號展開單挑,身負重傷沉沒。她雖然也曾經想向東逃離,但中途因為引擎故障而失去動力。[81]

美軍海軍陸戰隊士兵羅伯特·勒奇其時正在瓜島上,他這樣描述到:

炮彈如繁星般升起,猩紅而可怖。巨大的曳光彈以橙色的弧線劃破天際。……海水猶如精心打磨過的黑曜石一般,軍艦就像扔進小池子裏的石頭那樣扔在海上,似乎一動不動,泛起了陣陣漣漪。[82]

美軍戰地記者愛拉·沃爾非爾特當時正和陸戰隊員們在岸邊,記載了這場戰鬥:

戰鬥成為了短暫而眩目的亮光。那是日軍的探照燈,但幾乎一打開就立即被熄滅了;是大炮噴發的火舌;是曳光彈奇妙的軌跡;也是巨大的橙色爆炸,有兩艘日本船,也有一艘我們的船。……從灘頭上看去,那就像是地獄之門,忽而開啟,又忽而關上,……反反覆覆。[83]

在大約40分鐘的殘酷的近距離戰鬥後,阿部和吉爾伯特·胡佛(海倫娜號艦長,美軍此時還生存的最高級的軍官)各自下令撤離,雙方脫離了接觸,02:26炮火停息。[84]阿部此時手上輕傷的艦艇包括一艘戰列艦(霧島),一艘輕巡洋艦(長良),四艘驅逐艦(朝雲,照月,雪風,村雨),此外受損較嚴重的還有五艘(電,雷,村雨,五月雨,比叡),被擊沉兩艘驅逐艦(夕立,曉)。美軍方面則兩艘巡洋艦和四艘驅逐艦被擊沉,兩艘巡洋艦和驅逐艦被擊傷。而美軍只剩下一艘輕巡(海倫娜)和一艘驅逐艦(弗萊徹)尚可一戰。如今瓜島已經門戶洞開,阿部可以轟擊亨德森機場,消滅該地區的美軍艦艇,好讓兵員和補給送上瓜島,但他並不清楚實際情況。[85]

在這關鍵時刻,阿部選擇了放棄任務撤退。原因可能有幾個。首先他的高爆彈在海戰中消耗甚大,存量已經不多,如果不能徹底摧毀亨德森機場,在天亮的時候他的艦隊將會遭到空中襲擊。他自己的參謀團隊在戰鬥中的死傷可能也影響了他的決定。此外,比叡號受損通信故障,阿部可能不知道美軍尚余多少軍艦。而且自己的艦隊早已四散,需要重新花時間整隊,來協調對亨德森機場的轟擊以及對美軍艦艇的追擊。無論實際情況是什麼,阿部發出了撤退的命令,只有雪風和照月留在後面協助比叡。[86]五月雨號03:00打撈了夕立的倖存者,然後才向北撤退與其他日艦會合。[87]

首戰餘波

 
在瓜達喀爾納爾海戰後的一個月,1942年12月,波特蘭號在位於澳洲悉尼的乾船塢進行維修。

13日03:00,山本決定延後運輸船的登陸計劃,讓其返回肖特蘭泊地待命。[87]清晨時分,薩沃島附近共有3艘受傷的日軍艦艇:比叡號、夕立號和天津風號;另有3艘癱瘓的美軍艦艇:波特蘭號、亞特蘭大號和亞倫·沃德號。[88]天津風號遭到了美軍俯衝轟炸機的襲擊,但沒有命中,而是逃回了特魯克,幾個月後再度返回戰場。夕立號則被波特蘭號和蒙森號擊沉;波特蘭號雖然已經遍體鱗傷,但火炮依然堪用。[89]美國拖船Bobolink則在鐵底灣附近游弋,救助受損的船隻,打撈落水的船員。[90]日軍比叡號則受到美軍重點打擊的主要目標,基本喪失作戰能力。山本指示霧島號拖回比叡號返航,阿部在13日凌晨改為雪風號為艦隊旗艦。比叡持續受到追擊,詳情見下文。

波特蘭號、三藩市號、亞倫·沃德號和施特雷特號最終得以返回後方港口修理。亞特蘭大號則於20:00在瓜島附近沉沒[91]。朱諾號和三藩市號、海倫娜號、施特雷特號、奧班農號在當天稍晚時一同出發,但被日本潛艇I-26發射魚雷擊沉(9°11′10″S 159°53′42″E / 9.18611°S 159.89500°E / -9.18611; 159.89500)。朱諾號的100多名倖存者被扔在廣闊的海洋上等待救援,直到8天後救援飛機才姍姍來遲,而最終只有10人獲救,其他人則因為傷病、營養缺乏、鯊魚襲擊而死,死難者中包括著名的沙利文五兄弟[92]美國海軍為避免再次發生同類事件,規定直屬家族的人不可在同一艘戰鬥艦艇上服役。弗萊徹號裝備了新型雷達,能清楚辦別目標,在戰鬥中首先向日艦射擊,當友艦跟隨射擊時,弗萊徹號就向其它日艦轉移火力,在這場海戰中起到重要的引導作用。同時,弗萊徹號是美軍唯一沒有受到任何損害的軍艦。[72]

歷史學家大多認為阿部的撤退是美國戰略上的勝利。亨德森機場依舊正常,飛機隨時可以起飛攻擊緩慢的日本運輸船隊,阻止他們往瓜島投送那些寶貴的物資。[93][94],由於阿部的艦隊無法按計劃炮擊亨德森機場,山本命令田中的增援部隊返航。此外,日本人失去了全滅該地區美軍水面部隊的機會,因為縱使是資源豐富如美國也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從這打擊中恢復回來。據聞山本對此勃然大怒,解除了阿部的指揮權,並在不久後強行讓其退役。不過山本看起來更像是因為阿部失去了比叡號,而不是他沒能徹底消滅美軍艦隊。[95]山本在上午任命海軍中將近藤信竹指揮特魯克第二艦隊,以霧島號為核心重新組建炮擊部隊,於14-15日夜間再度襲擊亨德森機場。[96][95]

連同朱諾號在內,美軍共有1439人陣亡。日軍則在550到800人之間。[97]歷史學家理查德·B·弗朗克寫到:

這一場慘烈、混亂的近距離海上戰鬥在本次大戰中亦無出其左右者。但戰鬥的結果並非決定性的。卡拉漢和他的艦隊的犧牲為亨德森機場爭取到了一天的喘息時間。這場戰鬥,推遲日軍的大規模增援,不過並沒能完全阻止登陸,更何況規模空前的(日本)聯合艦隊還在後頭。[98]

比叡末日

 
掩護比叡號的隼鷹號航母
 
美國海軍於1942年繪製的比叡號情報三視圖,可以看出其艦橋的形狀與同級姐妹艦不同
 
正在遭受空襲的比叡號
 
美國海軍企業號航母與SBD俯衝轟炸機

比叡雖然成功滅火,但依然不能從交戰區域脫離[99]。其船舵無法固定,無法直線前進,只能原地轉圈;而僚艦早已經往北方退卻[100]。阿部對霧島和驅逐艦發出命令,要求日落後過來為比叡進行曳航[101]。驅逐艦雪風號最早趕到,阿部遂於比叡號換乘至雪風號[102]。不久照月號、時雨號、白露號、夕暮號相繼抵達[103]。各艦一邊進行護衛,一邊嘗試對比叡進行曳航[104]

隨着天色漸明,美軍為了消滅比叡號而接連投入航空部隊。阿部在天亮前就發出了空中掩護的請求[105]。03:20從隼鷹號航空母艦上起飛了6架零戰、並以九九艦爆2架為先導機,急速趕往比叡號[106]。本日隼鷹號共計派出零戰23架、艦爆3架、艦攻2架擔任掩護任務,其中損失了5架零戰[107]。同時水上飛機母艦讃岐丸日語讃岐丸 (特设水上机母舰)亦派出數架水上飛機協助零戰警戒[108]。此外,從布納基地出動的第204飛行隊的6架零戰到了拉莫斯島英語Ramos Island上空就因為天氣原因返航[109]。千歲派出的6架水上偵察機也同樣因為天氣問題返回[110]。第705飛行隊的零戰也在一式陸攻的引導下趕赴戰場,然而戰果不明[111]

就在日軍在左支右絀地組織空中掩護的時候,由F4F戰鬥機、TBD魚雷轟炸機、SBD俯衝轟炸機高空水平轟炸機組成的空襲部隊已經殺向了比叡。比叡由於引擎故障,無法達到最大出力,又由於舵機問題,無法迴避[112]。從隼鷹而來擔任掩護的零戰不足10架,與F4F戰鬥機纏鬥而不能脫身,無法驅逐美軍機群[113]。美軍的空襲不但對比叡增添新的傷口,而且迫使比叡中斷緊急修理,進行緊急迴避以及對空戰鬥,從而無法恢復操舵能力[114]。比叡艦上的高級指揮官最後試圖至少能讓比叡座礁擱淺[115],也由於已經無法操艦而無法實現[116]

就在此時,由航母企業號所派出、前往亨德森機場進駐的機群(包括6架F4F和TBF魚雷轟炸機9架)發現了比叡和護航的驅逐艦。美軍的記錄是魚雷命中左舷、右舷、艦艉各一枚[117];日軍記錄是右舷中部及後部各命中一枚[118]。上空的零戰全數在與F4F交戰,無力阻止企業號的魚雷機的攻擊[119]。企業號的魚雷機在基地着陸後3小時,再度有6架魚雷機出動[119]。這次還有海軍陸戰隊的F4F戰鬥機 6架、SBD俯衝轟炸機 8架同行[119]。本次攻擊魚雷命中比叡右舷一枚、艦艉一枚、左舷三枚(兩枚啞彈)[119]

在連串空襲中,阿部所搭乘的雪風號也受到近失彈導致的損傷。15:00從布因基地出動的飛鷹號航母派出的零戰9架終於到達,但已經無力回天[120]。16:00阿部下達擊沉比叡的命令[121],40分鐘後才從山本處收到了暫停的指示(1440發出、1638收到)[122]。在向比叡發射魚雷後,在場的5艘驅逐艦(雪風、照月、時雨、白露、夕暮)向西航行撤退[123]。夜間5艦收到山本的指示「救助比叡的人員後向北脫離」[123],但到達現場後看不到比叡,據此判斷比叡可能已經沉沒。5艦遂北上,10:00左右與大部隊會合[124]

比叡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前曾多次充當天皇的「御召艦」角色[125]。作為第一艘在戰爭中被擊沉的戰列艦,比叡的損失震動了日本上下。艦長西田正雄日語西田正雄未經過正式調查聽證,就被時任海軍大臣嶋田繁太郎直接下達撤職、解除現役轉預備役的處分[126]

此後,日本國內掀起了造艦運動[127]

戰間其它行動(11月13日至14日)

 
日本海軍衣笠號重巡洋艦

雖然日軍增援瓜島的計劃有所延誤,但日軍依舊沒有放棄原來的計劃。13日下午1時左右,田中率領的11艘運輸船回到肖特蘭泊地,但2時開始,運輸船陸續出港,再度向瓜島前進[128]

山本下達了作戰命令,接下來的作戰將由兩部分構成:首先是13日由巡洋艦進行炮擊,然後14日夜間由霧島號進行炮擊[129]。根據這個命令,西村祥治率領着第七戰隊(重巡鈴谷、摩耶等)亦從肖特蘭泊地趕來[130]。13日晚上10時許,巡洋艦炮擊艦隊(重巡鈴谷、摩耶,輕巡天龍,以及4艘驅逐艦)炮擊了亨德森機場;炮擊持續了35分鐘,破壞了一些飛機和設施,但亨德森機場依舊可以運作[131][132]。14日早上6時西村艦隊與三川軍一率領、在薩沃島附近警戒[133]的第八艦隊(重巡鳥海、衣笠,輕巡五十鈴)會合[134]

 
近藤的炮轟部隊在11月14日日間駛向瓜達爾卡納爾島。攝於愛宕號重巡洋艦,圖中心可見霧島號戰艦(戰列艦),其次是高雄號重巡洋艦

天亮後,美軍飛機從亨德森機場、埃斯皮里圖桑托島、以及在瓜島以南200海里(230哩;370公里)的企業號上起飛,轟炸日艦;首先是正在撤離瓜島的三川的艦隊,其次是正在往瓜島前進的運輸船隊[135][136]。空襲中衣笠被擊沉,乘員中511人死亡;摩耶則被重創,被迫返回日本修理[137]。鳥海受到多枚近失彈襲擊,速度下降至29節。五十鈴號則受到近失彈襲擊,艙室進水,在驅逐艦朝潮號的護衛下駛向肖特蘭[138]

美軍對運輸船隊出動的8輪轟炸使掩護的日軍戰鬥機同樣無力招架,6艘運輸船沉沒、1艘重創返航(稍後沉沒),有450名陸軍士兵死亡或失蹤。在日軍內部,有"頑強者"之稱的田中指揮護航的驅逐艦一面冒着空襲危險,一面迅速搶救落水的船員,餘下的運輸船和4艘驅逐艦繼續前進,14日夜間在瓜島西面停下,等待水面艦艇的戰鬥結果[139]。根據統計,田中指揮的6艘驅逐艦成功救下4800餘人。

近藤的艦隊13日夜間在昂通爪哇環礁英語Ontong Java Atoll集結,與第三戰隊(金剛、榛名)會合,然後14日早上在亨德森機場的轟炸機航程以外,為驅逐艦進行補給[140]。美軍潛艇鮭魚號英語USS Trout (SS-202)在霧島補給時正在附近潛伏,但沒有找到攻擊機會。炮擊艦隊其後南下,14日下午受到空襲,同一時間美軍潛艇飛魚號英語Flying Fish (SS-229)發射了5枚魚雷[141][142][143]。霧島遭到美軍潛艇襲擊,命中一枚魚雷,但魚雷沒有爆炸[144]

第2次瓜達爾卡納爾海戰(11月14日至15日)

序幕

 
第1階段的海戰示意圖(11月14日晚11時17分至11時30分):紅線為日本艦隊;黑線為美國艦隊[145]

近藤的艦隊14日夜10時(日本標準時間比美軍時間約遲2小時,即約晚上8時)從Indispensable Strait英語Indispensable Strait向瓜島逼近。當晚為上弦月,視野中等,可以看到約莫7公里(3.8海里;4.3哩)的距離[146]。他的麾下包括由戰列艦霧島號,重巡兩艘(愛宕號、高雄號),輕巡長良號,驅逐艦6艘(五月雨、朝雲、電、白雪、初雪、照月)組成的第一部隊(所謂本隊)[147],以及由橋本新四郎少將率領,由輕巡川內、第十九驅逐艦隊(敷波、綾波、浦波)的第二部隊(掃蕩部隊)。近藤的部隊分成了四批突入瓜島:本隊(霧島、愛宕、高雄、朝雲、照月)[148]從薩沃島以西9千米通過,入侵鐵底灣[149];木村進少將領軍(長良、電、白雪、初雪、五月雨)從薩沃島西岸3千米處通過[150]。橋本自己的第二部隊(川內、浦波、敷波)從薩沃島以東5千米處南下,綾波則從薩沃島以西南下。根據偵察機的回報,日軍得出結論美軍在瓜島周邊有「巡洋艦數艘、驅逐艦數艘」,但沒有發現美軍的新式戰列艦[151]

美軍方面,哈爾西從企業號的護航艦隊中抽調兩艘新式戰列艦華盛頓號南達科他號,連同四艘驅逐艦(瓦爾克號、葛溫號、本漢姆號、普列斯吞號),組成特混艦隊TF64,歸海軍中將威利斯·李麾下,以保衛瓜島以及亨德森機場。這只是一支臨時拼湊出來的艦隊:兩艘戰列艦才剛在一起合作幾天,而她們的四艘護衛艦艇是從四個不同的單位裏抽調的,唯一的理由就是這幾艘船的油料最滿[152][153][154]。美國艦隊抵達鐵底灣後就沿着薩沃島巡邏,華盛頓號在前,南達科他號則在艦列最後。美軍時間14日21:48時,TF64從薩沃島東南處調頭,沿薩沃島逆時針方向行駛。此時李已經從魚雷艇部隊那裏得到了日艦來犯的報告[155]。22:55時華盛頓號和南達科他號的雷達捕捉到了18,000米(20,000碼)以外的近藤艦隊[156][152]

再戰

近藤信竹中將與威利斯·李少將

日軍在14日23:00左右發現了美軍艦隊,不過近藤把戰列艦誤判為巡洋艦。他下令橋本隊和木村隊在他自己的分隊(地圖E點)進入鐵底灣之前,先行與美軍交戰[145]。美艦通過雷達偵測到橋本隊,但沒發現其他日艦。23:17時兩艘戰列艦向橋本隊開火;5分鐘後北方的日艦已經不見蹤影,李於是下令停火。但實際上橋本隊毫髮無傷,而是繞了個圈退出了危險區域[157]

同時(23:22),美軍的前衛驅逐艦開始與木村隊以及綾波號交戰。日艦回以精準的火炮和魚雷射擊,瓦爾克號以及普列斯通號在10分鐘內即被擊沉,乘員死傷慘重[158]。而美軍驅逐艦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依然完成了屏護戰列艦、抵擋住第一波攻擊的任務[159]。23:48李對葛溫號、本漢姆號下令撤退[159]

 
第2階段的海戰示意圖(11月14日晚11時30分至次日凌晨零時):紅線為日本艦隊,黑線為美國艦隊;帶編號的黃色小點代表沉沒的戰艦[160]

華盛頓號穿過美軍驅逐艦或傷或沉的區域,用副炮向綾波號開火,綾波號當即起火燃燒,旋即沉沒[161]。緊接着南達科他號遭遇電力故障(事後報告其首席工程師在維修時未按照安全規程,合上了一個斷路器,導致電路頻頻串聯,使得雷達、電台和大多數火炮都無法使用),但其依然跟隨着華盛頓號駛向薩沃島以西。23:35華盛頓號左轉以避開燃燒着的驅逐艦,南達科他號本想跟隨,但為了躲開本漢姆號而右轉。此舉導致南達科他號在火光的映照下顯現出了輪廓,成為日艦更近、也更容易瞄準的活靶[162][163]

近藤根據手下各艦的報告,判斷美軍艦隊已經被擊退。他下令本隊駛向瓜島。他的艦隊如今正與兩艘美軍戰列艦迎頭相向[164]

 
11月15日,「華盛頓號」在戰鬥中向「霧島號」開火[165]

14日23:55,日艦打開探照燈照亮了南達科他號,作出了「敵人有前檣樓高大上層甲板乃新式戰列艦」的判斷[166],包括霧島號在內幾乎全部日艦的火炮和魚雷都朝着南達科他號發射。電力部分恢復了的南達科他號奮力還擊,命中霧島號數發,但自身中彈26發(包括未爆彈),通信完全中斷,剩下的炮火也無法使用,上層甲板部分區域起火,迫使其試圖駛離交戰區域。不過日軍的魚雷全部射偏[167][168],且南達科他號的要害部分得益于堅固的裝甲毫髮無損[169]。李後來描述到,敵軍向南達科他號的集中射擊,「使得我們的新式戰列艦又聾又啞又瘸,還沒辦法還手」[160]。南達科他號39人陣亡,59人負傷,在00:17時就調頭離開,沒有通知李,但近藤的瞭望員看到了南達科他號的行動[170]

 
日本海軍霧島號戰列艦
 
美國海軍華盛頓號戰列艦

日艦繼續向南達科他號射擊,沒有人發現9,000碼(8,200米)之外正在逼近的華盛頓號。華盛頓號雖然鎖定了一個大目標(霧島號),但擔心那是南達科他號,故此沒有開火。南達科他號此時正在華盛頓號的雷達盲區之內,使得後者無法偵測到前者的動向,李也無法從電台聯絡上南達科他號。當日艦照亮了南達科他並且傾瀉火力後,所有關於孰是敵是友的疑慮也隨之消散。華盛頓號從這種近距離內至少有9發主炮炮彈和17發副炮炮彈迅速命中霧島號,使霧島號受到重創起火[a]。霧島水線下被命中,船舵被卡住,只能左轉轉圈,無法控制方向[172]。華盛頓號同時用副炮攻擊高雄號和愛宕號,但愛宕號只有船艏命中一發,並無大礙[173]

華盛頓號雖然擁有着雷達引導炮擊的優勢,但同樣犯了錯誤,在誤以為霧島號被擊沉後曾停止射擊[174]。霧島號隨即以主炮還擊,但沒有命中[174]

00:20左右,華盛頓號航向西北,單獨駛向拉塞爾群島,打算消滅田中的運輸船隊,以及把日艦從華盛頓號看來很可能已經受損的南達科他號引開[175]。近藤下令所有還能戰鬥的日艦集合以摧毀殘存的美艦,然而日艦依然無法找到華盛頓號的位置,而其他美艦早已離開戰場。00:22 愛宕號在左舷發現了華盛頓號,並誤認為是新出現的美軍戰列艦[176]。愛宕號隨即拉起煙幕,並向華盛頓發射3枚魚雷。其後雙方並行航行炮擊了接近15分鐘,但無一命中,00:38前後脫離了接觸。00:30李判斷可能會繼續受到魚雷打擊,而且運輸船登陸瓜島的可能性不高,遂調頭追擊日軍。日艦發射了大量魚雷,但華盛頓號的艦長憑藉着高超的操艦技術遊走於淺水區域,躲開了所有的魚雷。不過日艦記錄到多枚魚雷命中爆炸[177][178]。身在遠處的近藤認定已經把美軍戰列艦擊沉,認為他已經為運輸船隊打開了道路(顯然他沒把天亮以後的空襲考慮在內),於是在01:04發出命令讓日艦脫離接觸,離開該區域。01:30左右大部分日艦均已撤離[179]

在天亮前,霧島已經右傾5度,舵機故障,只能微速航行[180]。為防止火災,霧島號的前後火藥庫都已經注水,為了恢復平衡又往兩舷注水,導致完全不能航行[181]。長良號和驅逐艦嘗試拖曳,但終告失敗[182]。艦長下令棄艦,轉移到照月號和朝雲號上。01:23至25前後,在五月雨號、照月號和朝雲號的守護之中,霧島帶着212名戰死者消失在海上[183]。這場太平洋戰場上戰列艦之間的首度交鋒,以日軍霧島號沉沒、美軍南達科他號重創、華盛頓號則幾乎毫髮無傷而告終。

尾聲

愛宕、高雄、長良回到日本進行維修,這三艘船有大約一個月無法出動。鳥海回到特魯克維修,1942年12月2日才返回拉包爾。葛溫號和南達科他號則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葛溫號要到1943年4月,而南達科他號則是到1943年2月[184]。戰鬥中242名美軍官兵陣亡,日軍則是249人。[185]

 
11月15日,2艘擱淺的日軍運輸艦「宏川丸」及「鬼怒川丸」着火焚燒

這場戰鬥是太平洋戰爭中僅有的兩場戰列艦對決之一,另一場則是雷伊泰灣海戰中的蘇里高海戰。

4艘日本運輸船在15日04:00抵達瓜島,田中和護送的驅逐艦隨即沿槽海飛速撤退。05:55從各地、包括亨德森機場在內的美軍飛機蜂擁而至對運輸船發動攻擊,瓜島上的陸軍炮兵也加入其中。不久,美軍驅逐艦米德號也靠近過來,對着運輸船射擊。美軍的輪番攻擊讓運輸船起火,摧毀了所有沒來得及卸載的裝備。只有大約2000-3000名士兵登陸,而他們攜帶的彈藥和糧食基本都損失了[186]

近藤的任務失敗,無法摧毀亨德森機場,也無法為登陸和運送補給確保航路,但是山本的反應相較阿部的撤退要溫和得多;這有可能是因為日本海軍的傳統和政策所致。[187]近藤本人即是聯合艦隊的二把手,也是日本海軍的戰列艦派;而阿部則是從驅逐艦艦長爬上現在的位置的。近藤並沒有受到申斥,也沒有遭到解職,而是繼續在特魯克指揮一支大型艦隊[188]

影響

 
1942年11月15日擱淺在瓜達爾卡納爾島海濱的日軍運輸船「鬼怒川丸」殘骸,攝於此戰役一年後

日軍往瓜島投送部隊和補給的嘗試失敗,使得日軍無力再次發動進攻以圖奪取亨德森機場。日本海軍只能運送最低限度的補給,以及少量補充兵員。由於亨德森機場以及美軍航母的持續威脅,日軍只能繼續依賴所謂「東京特快」來進行運輸。然而這些微薄的物資對於瓜島上的日軍只是杯水車薪,到1942年12月7日為止,平均每天因為飢餓、疾病和美軍的陸空攻擊而損失50人。12月12日,日本海軍提議撤退。日本陸軍反對此項提議,認為他們依然有能力從盟軍手中奪回瓜島;但大本營從天皇處獲得許可,12月31日決定從瓜島撤出所有部隊,轉為在新佐治亞島重新構築所羅門群島的防線[189][190]

因此,瓜島海戰是日本海軍最後一次對於控制瓜島周邊海域抑或重奪該島的嘗試。相對的,美軍可以對瓜島暢通無阻進行補給,包括1942年12月底換上了兩個新駐防的師。亨德森機場挫敗了日軍的圖謀,協助美軍取得勝利[93]。日軍在島上的抵抗一直持續到1943年2月9日,大部分倖存的日軍都得以撤離。

 
擱淺於瓜島海岸的日本運輸艦「山月丸」以及一艘日本小型潛艇的殘骸

日軍在向美軍戰列艦發射魚雷時,遇到了嚴重的提早自爆的問題。愛宕號發射了19枚,全部射失[191],高雄號則是發射情況不明。相同的問題早在1942年3月的爪哇海戰役就已經暴露,但當時魚雷低命中率的問題並沒有影響戰局,由此導致了7個多月後的瓜島海戰的惡果。

此外,薩沃島海戰時,夜戰中一方軍艦打開探照燈會有受到敵軍集中攻擊之虞的問題也沒有得到考慮[192]

但是,日軍依然誇大了戰果,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魚雷提早爆炸導致的誤判。聯合艦隊發表了「戰列艦擊沉2艘、重創1艘,重巡擊沉2艘、重創1艘,驅逐艦擊沉2艘、重創1艘」的戰果[193]。但是宇垣接到了美軍兩艘戰列艦離開的偵察報告,因此寫到「美軍戰列艦2艘、重巡2艘、驅逐艦8艘進入,同樣的兩艘戰列艦離開」[194]

戰前軍令部總長永野修身大將在向昭和天皇上奏的時候,裕仁曾警告他「日俄戰爭中進攻旅順時曾有過初瀨八島的先例,需要注意」。日俄戰爭中,圍攻旅順要塞時,兩艦曾經因為俄國佈雷艦佈下的水雷而沉沒,6艘主力艦中當即損失了兩艘[195]。但最終裕仁一語成讖,讓他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華盛頓號和南達科他號之間在戰鬥後發生了矛盾。兩艦在港灣內修理的時候,「華盛頓號在南達科他號危難之時見死不救獨自逃命」的說法甚囂塵上,兩艦乘員在泊地發生鬥毆[196]。南達科他號的艦長在返回美國參加影片「戰列艦X(南達科他號)」的攝製時,宣稱「南達科他號擊沉了霧島號,華盛頓號則逃命去了」,使得兩艦乘員在戰後依舊齟齬不斷[197]

美軍利用瓜島的勝利繼續前進,積極向日本展開進攻,導致日後日本的一連串失利以及二戰的最終結束。美國總統羅斯福在聽聞戰鬥結果後,評論道:「看來戰爭的轉折點終於到來了。」[198][199][190]

歷史學家埃里克·M·哈梅爾如此總結瓜島海戰的勝利:

在1942年11月12日以前,(日本)帝國海軍有着更好的艦隊,更好的戰術;然而從1942年11月15日開始,他們的指揮官們喪失了信心,他們缺乏戰略縱深來迎擊不斷發展壯大的美國海軍。1942年11月以後,日本海軍每況愈下,而另一方面,美國海軍愈發強大[200]

統率瓜島的部隊的亞歷山大·范德格里夫特將軍對海戰中的水兵們不吝讚譽:

我們確信敵人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我們感謝金凱德將軍昨天的相助;我們感謝李將軍昨晚的奮戰;我們的飛機對敵人揮下了永不停息的鐵錘。所有這些努力都值得讚賞,但我們最崇高的敬意依然要留給卡拉漢、斯科特、以及他們的戰士們。正是他們以無比的勇氣,在千鈞一髮之中,擊退了首次進犯的敵軍,為接下來的勝利鋪平了道路。仙人掌的每個人(瓜島上的美軍)都會解下自己傷痕累累的戰盔,向這些戰士們致敬[201]

註解

  1. ^ 實際的命中次數多少存在猜測。華盛頓號觀測到8次主炮命中。美國在戰後的戰略轟炸調查估計有9發主炮和40發副炮命中。霧島號的損管長的圖表記錄了12發主炮和17發5吋炮命中,其中有幾發水下命中,對於華盛頓號是無法實現的;對霧島號殘骸的檢查增加了他的證言的可信度。[171]

相關條目

附錄

  1. ^ Frank(1990年),第490頁
  2. ^ Lundstrom(2005年),第523頁
  3. ^ Frank(1990年),第490頁,Frank's breakdown of Japanese losses includes only 450 soldiers on the transports, "a figure no American flier would have believed," p. 462, but cites Japanese records for this number.
    Miller, in Guadalcanal: The First Offensive (1948), cites "USAFISPA, Japanese Campaign in the Guadalcanal Area, 29–30, estimates that 7,700 troops had been aboard, of whom 3,000 drowned, 3,000 landed on Guadalcanal, and 1,700 were rescued." Frank's number is used here instead of Miller. Aircraft losses from Lundstrom 2005,第522頁
  4. ^ Hough,第235–236頁
  5. ^ Morison(1958年),第14–15頁
  6. ^ Miller, Guadalcanal: The First Offensive, p. 143; Frank, Guadalcanal, p. 338; and Shaw, First Offensive, p. 18.
  7. ^ Griffith, Battle for Guadalcanal, p. 96–99; Dull, Imperial Japanese Navy, p. 225; Miller, Guadalcanal: The First Offensive, pp. 137–138.
  8. ^ Frank(1990年),第202, 210–211頁
  9. ^ Frank(1990年),第141–143, 156–158, 228–246, 681頁
  10. ^ Frank(1990年),第315–3216頁
  11. ^ Morison(1958年),第171–175頁
  12. ^ Hough,第327–328頁
  13. ^ Frank(1990年),第337–367頁
  14. ^ Hara(1961年),第134–135頁
  15. ^ Hammel(1988年),第44–45頁
  16. ^ Morison(1958年),第225–238頁
  17. ^ Hammel, Guadalcanal: Decision at Sea, p. 41–46. 運送部隊、裝備和軍艦的11艘運輸艦包括「亞利桑那丸」、「熊川丸」、「佐渡丸」、「長良丸」、「水澤丸」、「坎培拉丸」、「布里斯班丸」、「鬼怒川丸」、「廣河丸」、「志保丸」和「山月丸」。
  18. ^ Hammel(1988年),第93頁
  19. ^ Hammel(1988年),第28頁
  20. ^ Hammel(1988年),第37頁
  21. ^ Kilpatrick, Naval Night Battles, p. 79–80; Hammel, Guadalcanal: Decision at Sea, p. 38–39; Morison, Struggle for Guadalcanal, p. 227–233, 231–233; Frank, Guadalcanal, p. 429–430. 美國增援部隊共計5,500人,其中包括第1海軍陸戰隊航空工程兵大隊,以替補地面和空中單位、第4海軍陸戰隊替補營、美軍第182步兵團的2個營、彈藥和供應。第67特混艦隊第1戰鬥群,由英戈爾夫·基蘭上尉指揮,包括麥考利號新奧爾良號亞當斯號傑克遜號。第二個戰鬥群,第62特混艦隊第4戰鬥群,包括參宿四號天秤座號澤琳號
  22. ^ Frank(1990年),第432頁
  23. ^ Hammel(1988年),第50–90頁
  24. ^ Morison(1958年),第229–230頁
  25. ^ Morison(1958年),第234頁
  26. ^ Frank, Guadalcanal, p. 428; Hammel, Guadalcanal: Decision at Sea, p. 92–93.
    莫里森只列出田中的護航艦隊中驅逐艦的11艘,分別為:{早潮號親潮號陽炎號海風號江風號涼風號高波號卷波號長波號天霧號望月號。但田中聲稱他擁有12艘驅逐艦 (Evans, Japanese Navy, p. 188)。
  27. ^ Morison(1958年),第233–2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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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為小板橋根據高橋武士(艦長傳令、艦橋勤務)的戰時日記所編集。
  • エドワード・P・スタッフォード 着. 空母エンタープライズ THE BIG E 上巻. 由井原裕司翻譯. 元就出版社. 2007. ISBN 978-4-86106-157-8. 
  • イヴァン・ミュージカント 着. 戦舰ワシントン 米主力戦舰から见た太平洋戦争. 由中村定翻譯. 光人社. 1988。  譯自Ivan Musicant. Battleship at War: The Epic Story of the USS Washington.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1986. ISBN 978-0-15-110400-0. 
  • 吉田俊雄. 戦舰比叡. 朝日ソノラマ文庫. 1985. ISBN 4-257-17051-4. 
    吉田先後任比叡號及軍令部參謀。在瓜島戰役中有提及日本陸海軍之間的對立。
  • 須藤幸助. 駆逐舰五月雨. 朝日ソノラマ文庫. 1988. ISBN 4-257-17097-2. 

附加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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