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那拉氏 (傅恆)

福晉那拉氏(1722年—1793年)即清朝乾隆時期名臣傅恆的正妻,法式善依其夫稱謂稱她為傅忠勇夫人[參1],姓那拉氏,名不詳,生前封為一品夫人追封福晉[參2]。關於她生平事跡的文獻記載寥寥,但自清朝滅亡,進入民國後,她因與乾隆帝私通,生下福康安的野史、傳聞[註1]而知名,更有「滿清第一美人[註2]」的稱號[參3][參4][參5]

生平

傅恆是為乾隆帝所器重的大臣。但關於傅恆妻子的史料較少,僅知她姓那拉氏,生前有一品夫人品秩[參2]。《永憲錄[註3]中稱傅恆為「明氏婿」。明氏在當時既指納蘭明珠。可知,那拉氏出於葉赫那拉氏的納蘭明珠家族。此外,與她身世直接相關的史料甚少。最主要、直接的文字記載來自於法式善嘉慶十五年(1810年)所記序言[參1]

法式善與傅恆家族,及傅恆孫豐紳濟倫關係密切[註4]豐紳濟倫繼妻伊爾根覺氏是法式善女婿世泰的姐姐[註5]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時,法式善曾授徒於傅恆府中(當時傅恆已亡故)。法式善被傅恆妻那拉氏聘為長孫豐紳濟倫之子(傅恆曾孫)的家教。法式善在嘉慶十五年(1810年)的記載中[註6],寫道:傅恆妻聘他作曾孫的老師,並將明代畫家陳淳的畫作《墨筆花卉卷》作為禮物贈予他。此畫原為納蘭明珠次子納蘭揆敘的舊物,後歸傅恆妻。傅恆妻對他鄭重地說道:「中有先人手澤,幸無穢」。現代研究者黃一農除據此推論出她是納蘭明珠曾孫女、納蘭揆敘孫女外,再依「傅恆家族的貴盛」,婚配對象嫡庶之別,推測其父應是嫡出的永壽,而非庶出的永福[註7]

清實錄》對福康安生母(生於1722年農曆十一月[參7],逝世於1793年四月[參8])的記載中,未說明福康安生母的姓氏、身份。她與傅恆妻那拉氏是同一人,或是兩人,不得而知。而各類野史、筆記通常默認傅恆妻與福康安生母為同一人[註1]。現代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有兩份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八月十七日,傅恆妻上奏乾隆帝的奏摺,一、奏請聖安折;二、奏賞伊子福康安加太子太保銜謝恩折[參10]。依清代習俗中,傅恆妻稱福康安為「伊子」。除福康安為傅恆妻親生之子的情況外,傅恆妾室所生的庶子亦可稱為「伊子」。傅恆庶子福長安(生母李氏)和傅恆孫豐紳濟倫為福康安生母服喪之舉,或是為嫡母服喪,亦或是為庶母(父親傅恆妾室)服喪。楊勇軍據《清實錄》中嘉慶帝諭旨[註8],指受教於法式善的「曾孫」是福隆安之孫、豐紳濟倫之子,即福隆安為她親子,福康安、福隆安為同母兄弟。

乾隆五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1791年初),廣東巡撫郭世勛曾「奏報差員將安南王[阮惠]送福康安母壽禮送京事」[參11]嘉慶元年(1796年),時仍由乾隆帝主政,清廷在福康安逝世後,推恩其父傅恆,追贈郡王銜[參12]。那拉氏得以追封福晉[參2]

民國後的傳說

民國元年(1912年),清朝滅亡。失去政治禁錮後,中國社會關於清朝皇室各類傳聞風起,並被不斷演絳,故事細節隨着時間流逝而豐富。傅恆妻與乾隆帝私通,生下福康安的故事既是在此時出現。最早有史可查的故事雛形,來自1912年出版[參13]吳士鑒所撰的《清宮詞》。書中有詩云[參3]

此詩指傅恆妻入宮探視傅恆的姐姐、乾隆帝的皇后——富察氏時,與乾隆帝私通,後生下福康安。1916年,蔡東藩在《清史演義》中,將傅恆妻入宮的場景設在富察皇后誕辰的千秋節。同年出版的《清朝野史大觀》,更進一步豐富情節,指富察皇后在乾隆十三年(1748年),陪同丈夫乾隆帝東巡過程中,因勸誡丈夫與弟媳——傅恆妻私通一事,引發爭吵,被丈夫逼致投水身亡[參13]。或認為這是故事最為離奇的情節[參14]

1919年,燕北老人的《滿清十三朝宮闈秘史》,除細緻的論述福康安為乾隆帝私生子外,更將乾隆帝和富察皇后爭吵的起因,設定為乾隆帝召妓。乾隆帝對富察皇后「以足蹴之」後,富察皇后投水自盡。1926年,許嘯天所著《清宮十三朝演義》稱傅恆妻為董額氏,指乾隆帝尚未登基,為寶親王時即與傅恆妻通姦。傅恆妻在他登基之初,生下他的私生子福康安。富察皇后則因乾隆帝在南巡時召妓,勸讕不成而投水,試圖自盡。富察皇后被救起後,在濟南削髮為尼,旋即被廢[參13]

1950年代以後,傅恆妻與乾隆帝私通一事,兩岸三地除小說家外,亦被學者接受[參15],包括蕭一山高陽。研究者則指「這只是一種揣測,缺乏過硬的證據」[註9]

另一方面,乾隆帝與傅恆妻的故事雖自民國初年以來不斷翻新,但傅恆妻的姓氏並不固定。高陽在其創作《乾隆韻事》一書中,稱傅恆妻為孫佳氏[參16]。1988年,中國評劇院一團排演清宮戲《離宮怨》。在這齣評劇中,除敘述了乾隆帝和孫佳氏的婚外情外,更增加了孫佳氏幫助乾隆帝去熱河行宮尋找生母李香珠[註10]的情節[參17]。孫佳氏一名的具體出處不詳。亦有作者稱孫佳氏為漢軍旗人[參18]。實際上,孫佳氏與佟佳氏馬佳氏類似,為滿族傳統姓氏,並不一定就是漢族(漢軍旗人)的孫姓滿化後轉變為孫佳氏。

當代中文網絡上,傅恆妻的姓氏則變成了瓜爾佳氏[參3],更相信她的閨名是「棠兒」[參4][參5]。「瓜爾佳·棠兒」一名,是否出於二月河所著小說《乾隆皇帝[參19],不得而知。

影視作品

  • 電視劇
年份 劇名 演員 劇中姓名、稱謂
1985 皇上保重 劉嘉玲 孫福如
1988 滿清十三皇朝 2 周秀蘭 孫福如
1991 雪山飛狐 呂啟鳳 福老太
1999 雪山飛狐 羅蘭 福老夫人
2018 延禧攻略 蘇青 喜塔臘·爾晴
2022 飛狐外傳 翁虹 福老夫人

備註

    註:

  1. ^ 1.0 1.1 張明富文章原文[參9]:113:而一些野史筆記則說,福康安系乾隆與其外婦——傅恆之妻所生之子。謂傅恆之妻是孝賢皇后的弟婦,因椒房貴戚,得出入內宮,遂與乾隆相通,便有了福康安。在《清朝野史大觀》卷二中,便有這樣的詩句:「家人燕見重椒房,龍種無端降下方[……]
  2. ^ 這是現代中文作品中的常見稱謂,與之類似的,如北關老女被稱為女真第一美人,孝莊文皇后被稱為滿蒙第一美人。
  3. ^ 蕭猛永憲錄·卷三》,來源於黃一農文章[參6]
  4. ^ 傅恆孫豐紳濟倫曾極力推薦法式善,但為嘉慶帝不喜而遭降職。嘉慶帝硃批:豐紳濟倫濫保法式善,並未深知法式善平日聲名才具,僅以在伊家課。法式善在京時,交際廣泛,亦拜師漢人翰林曹秀先周煌等人為師,其中周煌為其好友張問陶原配周氏之父,而張問陶繼妻之父四川布政使林儁正為傅恆、福康安家僕。
  5. ^ 豐紳濟倫繼妻伊爾根覺氏是是上書房總師傅三寶之女。來源:相國三文敬公世家序略,《中華歷史人物別傳集》36冊。
  6. ^ 來源於楊勇軍文章[參1]
  7. ^ 黃一農在文章[參6]中,認為:永壽為揆方的嫡長子,永福為揆方的次子、庶子。伯父揆敘逝世後,永壽過繼於他,次年,永福再過繼於揆敘。
  8. ^ 來源於楊勇軍文章[參1],記載於《清實錄·嘉慶實錄·卷之五十六》
  9. ^ 來源於張明富文章的原文[參9]:顯然,這只是一種揣測,缺乏過硬的證據。但,這種說法卻廣為流傳,不僅為小說家演繹,鋪張煊染,亦為近人蕭一山、高陽二先生所接受,並對這種觀點進行了細密地論證……11]蕭一山: 清代通史卷中, 頁230。12]高陽: 清朝的皇帝(高宗,台北,風雲時代出版公司,1990。
  10. ^ 乾隆帝生母為孝聖憲皇后。民間多有乾隆帝生母非孝聖憲皇后,實是熱河行宮漢人宮女李金桂的說法。

參考文獻

    參:

  1. ^ 1.0 1.1 1.2 1.3 楊勇軍. 《法式善尊崇李东阳考》. 海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海南省海口市: 海南大學). 2015, (2015年第2期): 107–115. ISSN 1004-171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7-04) (簡體中文). 三、法式善推崇李東陽的政治原因……根據《梧門先生年譜》,法式善於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因為本生母趙太淑人丁憂,曾經「授徒於忠勇公第中」[26]。按「忠勇公」即為傅恆,據法式善作於嘉慶十年(1810年)《白楊山人墨筆花卉送觀生閣藏弁,識以詩》序言載:卷縱一尺,橫二丈一尺一寸五分,凡十四段,復甫中年作,畫中神品也,為揆凱功舊物。流傳始末載《隙光亭續識》,後歸傅忠勇夫人。忠勇合米南宮真跡藏一室,稱二妙軒,外人不可得見。忠勇歿,夫人延余課其曾孫,舉為贄,且鄭重言曰:「中有先人手澤,幸無穢。」既而曰:「物得其所矣。」[27]「傅忠勇夫人」即傅恆夫人,納蘭氏……[參考文獻]……[26]阮元.梧門先生年譜[M]//北京圖書館藏珍本年譜叢刊:119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9:432.[27]法式善.存素堂詩集二集:卷3[M]//清代詩文集匯編:43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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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3.0 3.1 3.2 歐懷琳. 福康安真是乾隆的私生子吗?. 鳳凰網. 2018-08-28 [2019-07-0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11-13) (簡體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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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5.0 5.1 清朝最好色皇帝!爾晴與傅恆生6孩 不甘寂寞偷情乾隆. 2018-09-05 [2019-07-0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7-05) (繁體中文). 根據正史記載,傅恆確實一生只娶一妻瓜爾佳氏棠兒,兩人育有4子2女。不過史料對棠兒記載不多,只讚揚她多才多藝、精通琴棋書畫,更有「滿清第一美女」的稱號。 
  6. ^ 6.0 6.1 黃一農. 《从纳兰氏四姊妹的婚姻析探〈红楼梦〉的本事》. 清史研究 (北京市: 中國人民大學). 2012, (2012年第04期): 1–14. ISSN 1002-858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11-15) (簡體中文). 
  7. ^ 清實錄·清高宗實錄·卷之一千三百八十五》:「乾隆五十六年。辛亥。八月......○諭軍機大臣等、本年十一月、系福康安之母七十生辰。上年曾諭令福康安、屆期來京……」
  8. ^ 《清實錄·清高宗實錄·卷之一千四百二十九》:「乾隆五十八年癸丑五月……○又諭曰、福康安奏、安南寧靜無事。福康安現取道豫省計進京往返。所遲不過月余。懇准暫行到京。繞至城外俟私事完竣。與福長安、豐紳濟倫釋服後。再趨赴熱河謝恩。仍即星馳赴粵等語……姑照所請。准其到家穿孝。俾盡私情。但福康安之母病故。福康安於四月二十六日始行聞信。計其百日期滿。已在八月初旬……福康安到京時。若福長安、豐紳濟倫、未滿百日。伊弟兄叔侄。固可敘晤旬日。即或福康安到遲。福長安、豐紳濟倫。已釋服前赴熱河。福康安人子之心已盡。弟兄叔侄想亦無必需面晤之處……」
  9. ^ 9.0 9.1 張明富. 《福康安生年及身世考》. 西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重慶市: 西南大學). 1998, (1998年第6期): 111–114. ISSN 1673-9841 (簡體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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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利用查詢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郭世勛的奏報差員將安南王送福康安母壽禮送京事,檔號03-0363-010。
  12. ^ 清史稿·卷三百一·列傳八十八》又命入祀前所建宗祠。其後上復幸天津,念傅恆於此復命,又經傅恆墓賜奠,皆紀以詩。及賦懷舊詩,許為「社稷臣」。嘉慶元年,以福康安平苗功,贈貝子。福康安卒,推恩贈郡王銜,旋並命配享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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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 二月河乾隆皇帝·第一卷·第十四章》議寬政孫國璽晤對 斗雀牌乾隆帝偷情……「奴婢男人是傅恆,」那婦人見皇帝這樣打量自己,更是不好意思,忙跪了回道,「娘家姓瓜爾佳……」「噢,瓜爾佳氏。小名呢?「小名棠兒……」「起來吧!」乾隆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