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希特拉的健康問題

1933至1945年在位的納粹德國獨裁者阿道夫·希特拉的健康問題一直是頗為流行的爭議話題。他的身心健康都受到密切注意。

儘管缺乏鍛煉且飲食不佳,希特拉在年輕時的健康狀況大體上還是不錯的,他後來將飲食習慣改為了幾乎全素。希特拉非常愛吃甜食,曾經常一次吃好幾塊奶油蛋糕[1],這也沒能影響到他的健康。但在後來希特拉當上德國元首後其健康受到緊張的生活以及壓力的影響,希特拉的健康狀況就此一路下滑,從未真正恢復。他的私人醫生特奧多爾·莫雷爾不是個因循守舊的人,而且給希特拉開了很多藥和飲劑,更進一步令其健康惡化,希特拉自己的疑病症、對於自己短命的不祥預感以及對癌症(其母就死於癌症)的畏懼也損害到了他的健康,這位獨裁者的健康狀況幾乎是在一直惡化,直至他於1945年自殺。

在自殺的幾天之前,希特拉走出地堡,在德國總理府的花園裏接見並祝賀人民衝鋒隊以及希特拉青年團的娃娃兵們,表彰他們在柏林戰役中為抵抗蘇聯紅軍而付出的努力,這是他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此時的他佝僂着背,走路時也抬不起腳,他把不停顫抖着的左臂背在背後,怎麼也止不住。他目光呆滯,皮膚油膩,講話的聲音有時小到別人都聽不到。56歲的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得多,在他身上,已幾乎看不出一點當年那位領導納粹黨奪權的個人魅力非凡的雄辯家的樣貌。

創傷

第一次世界大戰

一戰期間,希特拉是巴伐利亞陸軍李斯特團(List Regiment)中的一名傳令兵。1918年10月13至14日夜間,他和戰友們在比利時伊珀爾附近遭到協約國軍隊的芥子毒氣襲擊。襲擊開始時,他們正在離開掩體,準備撤退,所有人都被暫時致盲。希特拉在佛蘭德接受了初步治療,10月21日,他被送到了位於波美拉尼亞帕瑟瓦爾克的軍醫院接受治療。希特拉後來就是在這裏得知德國向協約國請求停戰的消息。他還得知革命馬上就要爆發了[2]。希特拉後來聲稱,他是在帕瑟瓦爾克休養時才變成了堅決的反猶太主義者,但史學家們則認為這個說法不大可信,而且希特拉說自己是在看到了幻象之後才發生了轉變,這更加令人感到懷疑。希特拉於11月19日出院,此時康邊停戰協定已簽署了8天[3]

1944年的未遂刺殺

1944年7月20日,希特拉在狼穴大本營遭遇炸彈刺殺(7月20日密謀案),他當時兩側鼓膜全部穿孔,還受了很多處皮外傷,左臂擦傷且腫脹,右臂也腫了起來,一抬起來就會疼痛,他當天只好用左手問候貝尼托·墨索里尼。在上述傷情中,兩側耳膜穿孔最為嚴重[4]。幾周後,希特拉的繃帶依舊有血滲透,他右耳劇痛,聽力受損。數周過後,兩側耳膜才痊癒,在此期間,希特拉頭暈目眩,失去平衡,走路時會向右歪。另外,他的血壓也升高了。不過希特拉痛苦的雙手及顫抖的左腿在爆炸過後卻緩解了一段時間。九月中旬,顫抖恢復至原來的程度[5][6]

梅毒

阿道夫·希特拉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裏心跳震顫,無規律,這可能是第三期(晚期)梅毒的症狀,這也意味着他可能已在多年前就感染了梅毒。但是德國細菌、免疫學家保羅·埃爾利希在1910年發明了藥物灑爾佛散,也就是說當時已經有條件能夠治癒梅毒了[7]

法國記者約瑟夫·凱塞爾在為菲利克斯·克爾斯滕英語Felix Kersten醫生寫的傳記《有着奇蹟般的雙手之人》(The Man with the Miraculous Hands)中寫道,1942年冬,菲利克斯·克爾斯滕得知了希特拉的病症。海因里希·希姆萊向他諮詢,問他是否能「幫助一位患有重度頭痛、頭暈以及失眠症的人」,接着菲利克斯·克爾斯滕閱覽了一份篇幅為26頁的絕密報告。報告詳述了希特拉在青年時期染上梅毒並在帕瑟瓦爾克接受梅毒治療的經過。但是,希特拉的梅毒在1937年再度發作,表明他體內的梅毒病毒依舊活躍,到了1942年初,已有很明顯的症狀表明希特拉身上出現了梅毒癱瘓英語Tabes dorsalis。希姆萊告訴菲利克斯·克爾斯滕,希特拉的病情是國家機密。這本書還講述了菲利克斯·克爾斯滕從希姆萊的秘書魯道夫·勃蘭特英語Rudolf Brandt那裏得知當時除了希姆萊,就只有馬丁·鮑曼以及德國空軍統帥赫爾曼·戈林對病情報告知情[8]

單睾症

有資料稱希特拉患有單睾症英語monorchism,即只有一個睾丸的病症。2008年,一英國報紙報道稱,在1916年,有個名叫Johan Jambor的德國醫生在索姆河戰役期間遇到了受傷的希特拉。據稱Jambor在見到了在戰鬥中腹股溝受傷的希特拉後斷言此人已失去了一個睾丸。Jambor後來將他的傷情告知給了一位牧師,後者後來寫下了自己之所聞。[9]

據說曾參與過蘇方對希特拉的屍檢的蘇聯醫生Lev Bezymensky在1967年的一部書中稱希特拉的屍體沒有左睾丸。Bezymensky後來承認這個說法有誤[10]

希特拉在童年時期、軍旅時期以及後來的從政時期經常接受醫生們的例行檢查,沒有任何臨床記錄提到過希特拉患有此種疾病。希特拉童年時期的醫生Eduard Bloch於1943年告訴美方,事實上,希特拉的生殖器「完全正常」[11]

亨丁頓舞蹈症

有人推測希特拉患有亨丁頓舞蹈症。有關希特拉晚年的新聞短片資料中出現很多類似亨丁頓舞蹈症症狀的跡象,例如手抖,走路拖着腳,再加上傳聞中他的智力與心理退化,這也可能與亨丁頓舞蹈症有關。但這僅僅是推測,因為確診亨丁頓舞蹈症需要檢測DNA[12]。儘管亨丁頓舞蹈症是一種遺傳性疾病,但迄今為止人們依然不知道希特拉自己是否了解這種疾病[13][14]

帕金森病

也有人推測希特拉患有帕金森氏症。有人發現新聞短片中的希特拉左手顫抖,走路時而腳拖地,這些症狀在二戰前就已開始,在戰爭期間一直惡化,直到他的生命盡頭。莫雷爾治療希特拉所用的藥劑在1945年很常見,儘管莫雷爾被大多數史學家視作庸醫,他所下的任何診斷都值得懷疑[15]

希特拉的私人醫師維爾納·哈澤博士在1945年4月21日至4月30日期間一直在護理希特拉,他堅信希特拉就是患有帕金森病[16]。另外,曾在1945年4月於德國總理府 緊急醫護站任職的恩斯特·申克博士也聲稱希特拉可能患有帕金森病。但是恩斯特·申克只在兩個場合簡短地見過希特拉,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他在這兩次見面時已經極度疲倦且頭暈目眩;當時他已經在外科手術室里連續工作了幾晝夜[17][16]

其他疾病

自1930年代起,希特拉就一直在受胃痛折磨。1936年,醫生從他的喉嚨中取出了一塊無癌細胞的息肉。希特拉的雙腿還患有皮膚炎。有些醫生認為希特拉患上了疑病症,因而對這些小病不予考慮,還有人指出隨着德國在二戰中轉入守勢,希特拉的健康狀況就開始明顯衰退[18]

心理健康

希特拉的身體健康是個爭議話題,而他的心理健康更是眾說紛紜。這個話題頗具爭議,因為很多人相信若能為希特拉的行為找到心理學原因,就能在他的所作所為背後找到根源。

1993年,由Desmond Henry、Dick Geary以及Peter Tyrer三人組成的跨學科團隊聯合發表了一篇文章,稱他們認為希特拉患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精神病學家Tyrer認定希特拉可能還患有妄想症(偏執狂)與戲劇化人格障礙的病徵。加拿大史學家Robert G. L. Waite曾撰寫過一部全面的希特拉心理史學著作,在其中得出結論稱他患有邊緣型人格障礙。還有人提出希特拉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依據是有人稱他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裏產生過幻覺與妄想。很多人認為,希特拉的心理疾病既非精神分裂症,也不是雙相情緒障礙症,而是這兩種病症的綜合,因此更像是分裂情感性障礙。不過由於希特拉從未接受過精神科醫生的診療,以目前的方法,任何診斷結果都只是推測。

藥物使用

特奧多爾·莫雷爾在戰爭期間曾給希特拉開過90種藥,希特拉為緩解慢性胃病及其他小病而每天服用很多藥片。他頻繁服用甲基苯丙胺巴比妥類藥物、阿片劑以及可卡因,還會服用溴化鉀顛茄[19]

對於用希特拉的健康問題解釋納粹主義的批判

德國史學家漢斯-烏爾里希·韋勒在1980年的一篇文章中反對將納粹德國的崛起歸因於希特拉個人的缺陷和疾病。在韋勒看來,除了關於希特拉的健康狀況的推論極難得到證實之外,這種做法還會將納粹德國這一現象等同於某個個人,把發生在納粹德國的一切歸結於一個病人的所作所為[20]。韋勒寫道[20]

我們對納粹的理解真的就取決於希特拉是否只有一個睾丸嗎?…也許希特拉有三個睾丸,這讓他變得不正常,又有誰知道呢?…甚至有人將希特拉視作一個絕對的施虐與受虐狂,那麼這又對科學研究有什麼益處呢?…「猶太問題的最終解決方案」會因此變得更易理解嗎?「通向奧斯維辛的道路」難道單憑一個手握大權的精神變態就能做出來嗎?

英國史學家伊恩·克肖贊同韋勒的觀點,稱只有探尋並審視當時德國的社會,才能從更寬闊的角度看待德國歷史,不能用「個人化」原因來解釋納粹大屠殺第二次世界大戰[20]

美國記者羅恩·羅森鮑姆英語Ron Rosenbaum在他的著作《解釋希特拉:找尋他的罪惡之源英語Explaining Hitler》中諷刺地評論道,關於希特拉的精神狀態以及性行為的理論其實更能反映出那些理論家和他們的文化的問題,而非希特拉的問題[21]

可能因素:近親繁殖

有理論稱希特拉的身心健康問題,包括單睾症,是近親繁殖的結果[22][23]。他的父親阿洛伊斯·希特拉可能是他母親的第二代堂兄[24][25]。因近親繁殖而出生的人更有可能出現發展障礙,而且出現有害突變的風險更高[26]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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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Kershaw 1998,第102-1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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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Kershaw 2000,第694頁.
  6. ^ Heinz Linge英語Heinz Linge and Moorehouse, Roger. With Hitler to the End: The Memoir of Hitler's Valet. Skyhorse Publishing. 2009. ISBN 978-1-602-398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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