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方言

日語方言(日語:日本語の方言にほんごのほうげん),亦即日語的地域變體(regional dialect)。

日語
母語國家和地區日本
語系
語言代碼
ISO 639-1ja
ISO 639-2jpn
ISO 639-3jpn
語言瞭望站45-CAA-a
日本方言地圖

日語方言意指「某地域社會中的整個語言體系」(その地域社会の言語体系全体),包含詞彙(如各地特殊用詞「俚言」)、語法音韻口音等各方面的特色。日本各地方言差異很大,在異地往往有理解當地語言的困難。明治時代以降,官方以東京方言為基礎建立標準語並推動傳播,方言則遭到否定與打壓。二戰後,日本對方言的態度改變,「標準語」改稱「共通語」(參見日本共通語日語共通語),日本社會開始尋求共通語與方言的共存之道,但各地傳統方言已在生活中迅速衰敗。

「語言」與「方言」

有文字信史前,日本本土各方言與琉球語就已分流,之後由於地理隔離,日本與琉球往來甚少。從非日語人士的觀點看來,日語與琉球語已經是不同的語言。在日本,琉球語一度被當作日語的「琉球方言」。但琉球群島各地方言差異甚大,各島語音的差異可能比它們與日本本土方言的差異更顯著,因此,琉球各地方言可以被分別視為獨立語言,琉球語可以稱為「琉球諸語」。不過,日本本土方言與琉球語顯然有語彙的對應關係,兩者不是完全無關的語言,而是共構日本-琉球語系(Japonic Languages)的姐妹語言。

「語言」和「方言」並沒有客觀的區別標準,除了方音差之外,政治條件、正字法之有無、語言使用者的意識型態等等都會影響區分。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09年發表的瀕危語言調查中,八重山語與那國語屬於「重大危險」、沖繩語國頭語宮古語奄美語八丈語則屬於「危險」等級,以上都被認定為符合國際標準的獨立語言。[1]阿伊努語鄂羅克語尼夫赫語等則是不屬於日本-琉球語系的獨立口語體系。

方言分佈

 
助動詞「だ」「じゃ」「や」分佈圖
 
四假名日語四つ仮名分佈圖。綠色區域的方言會將ジ・ヂ・ズ・ヅ發為同一個音,稱為一假名方言
 
日語方言地圖

柳田國男在《蝸牛考》中調查日本各地對蝸牛的稱呼,發現對蝸牛的稱呼以京都為中心,呈同心圓狀分佈。除了「蝸牛」(東京話:カタツムリ)一詞,柳田國男發現其他詞彙也隨着時代發展,以京都為中心,同心圓狀往周圍傳播。一地若離京都越遠,其用詞往往已經是京都的死語。據此,他提出方言周圈論

然而,日語語彙未必以京都為中心傳向四周,因為各地都可能獨自產生新詞,是為方言孤立變遷論。遠離京都的方言未必都只有古語,也會自己出現新的特徵,是為逆周圏論日語逆周圏論。此外,縱使方言周圈論能在「蝸牛」一詞上成立,但在「麥粒腫」等詞語上,即使是遠離京都的邊陲地區,也出現與京都類似的語音演變[2]。除了語彙之外,東日本與九州的連母音「アイ」都變讀成「エー」或「エァー」,而語言學家無法證明其為獨立事件,抑或方言間的交互作用所導致。

在周圏分佈之外,日語的語彙往往有「東西分佈」的差別。傳統上,劃分東西的邊界類似地質學的糸魚川靜岡構造線,從新潟縣糸魚川市沿北阿爾卑斯南下。根據1908年(明治41年)日本國語調查委員會的報告記載:「全國言語區域可先分為東西,大略以越中飛驒美濃三河東境為分界線,此線以東為東部方言,此線以西為西部方言。」此外,愛知縣三重縣邊界附近的揖斐川也是重要的口音邊界。由於移民和交流引起大量的詞彙傳播,不同邊陲地區也可能有相同的用詞。例如,大多數北海道方言都來自本州移民。此外,許多詞彙被從關西帶到東京,例如「こわい」(可怕的)、「うろこ」(鱗)、「しあさって」(後天)、「からい・しおからい」、「つらら」(冰柱)、「けむり」(煙)等等,這些詞彙圍繞東京分佈,形成關西用詞在關東的方言島[3]。「借りる」、「いる」等詞,就有由近畿傳播到東京的歷史[4]

東西方言差異詞例[4]
東部方言 西部方言 華語語譯
-ない -ん (表示否定)
-てる -とる・ちょる (表示結果)
白くなる 白うなる 形容詞連用形日語連用形
いる おる (人、動物)在
しょっぱい からい 辣的
やのあさって しあさって 今天後四天(大後天隔天)
中部近畿方言差異詞例
中部方言 近畿方言 華語語譯
借りる かる 借入
ひこ ひまご 曾孫
中部關東方言差異詞例[5]
中部方言 關東方言 華語語譯
くろ あぜ 海岸
まなこ 眼睛

日語方言的分佈模式除了「周圏分佈」與「東西分佈」外,已知還有殘存分佈(AB分佈)、交互分佈、日本海側與太平洋側的對立分佈、群雄割據型分佈及錯綜分佈[6]。殘存分佈來自ABA型的周圈分佈,但其中一個邊陲的A消失了,因此成為AB型的分佈[6]。日本海側與太平洋側的對立分佈則可見於「ゆきやけ」對「しもやけ」這些來自氣候差異的詞彙[6]

方言區劃

 
日語重音地圖

日語方言可以依照方言特徵區劃成多種方言區,分類因學者而異。提倡方言周圏論的柳田國男完全否定方言區劃。徳川宗賢日語徳川宗賢也指出,雖然方言劃分理論展現出語言在不同地區的差異,但在方言形成過程中,不能忽視鄰近地區的傳播影響[7]。在方言的形成史中,日本語的祖語分歧為多種方言,政經中心起到傳播與收束的作用,其間的交互作用是相當複雜的[8]東條操日語東条操則認為:方言區劃理論試圖探討完整的語言體系,僅着眼於詞彙的方言圈理論與方言區劃理論並不衝突[9]。 以下分類大致基於東條的區劃案,將日本本土方言分為東日本方言日語東日本方言西日本方言日語西日本方言九州方言三大分類。

大分類 分類中方言
東日本方言 北海道方言日語北海道方言東北方言日語東北方言關東方言日語関東方言東海・東山方言日語東海・東山方言
西日本方言 北陸方言日語北陸方言近畿方言中國方言日語中国方言雲伯方言日語雲伯方言四國方言日語四国方言
九州方言 豐日方言日語豊日方言肥筑方言薩隅方言日語薩隅方言

東北方言可進一步分為北奧方言日語北奥方言南奧方言日語南奥方言,關東方言分為東關東方言日語東関東方言西關東方言日語西関東方言,東海・東山方言分為越後方言日語越後方言長野・山梨・靜岡方言日語長野・山梨・静岡方言岐阜・愛知方言日語岐阜・愛知方言[10]

東條針對方言體系的不同進行方言劃分,展示了日語內部的分區以及各方言間的相互關係。但若在方言區之間移動,方言會逐漸過渡變化,並沒有明確的分界。當然,個別用語肯定有分界,例如說「元気だ」或「元気じゃ」的分界,或是否將「」發成「しぇ」的分界等等,但每個項目的分界各自不同,以等語線定義方言邊界並不容易[11]。因此,語法、音韻、重音的系統差異要比單個字詞的差異更重要。尤其是日語的重音,本身就具有系統性。根據重音的差異,東條在愛知/岐阜和三重/滋賀間劃出東日本方言和西日本方言的邊界,並將中國方言和四國方言分開[12]

東條並未具體說明他如何劃出以上的分區,而都竹通年雄日語都竹通年雄奧村三雄日語奥村三雄以母音子音的性質、斷定助動詞、命令形語尾等差異為指標,加以重合取出邊界,結果將岐阜・愛知方言納入西日本方言,東關東方言納入南奧方言中[13]。奧村則將日本本土方言分為東西兩部分,東日本方言分佈於東北關東東北部及新潟県東北部,西日本方言包含關東大部分、東海東山(包含岐阜、愛知),以及從北陸到九州東北的地帶,九州中南部則被分出[14]。加藤正信評價:在關東方言與東北方言的邊界方面,東條對行政區劃和地理區劃給予相當的重視,而津竹提案則跳脫行政區劃和地理區劃的限制[15]

金田一春彥的學說則與以上均不同。他把近畿與四國劃為內輪方言,西關東、中部與中國地方劃為中輪方言,東北與九州劃為外輪方言,琉球語劃為南島方言。金田一試圖強調語言間更基本的差異,例如重音、音韻體系與活用體系,[16]。例如,外輪方言不把促音撥音與長音視為獨立單位,形容詞傾向於屈折,其他方言則相反。

方言列表

 
日語方言區劃的一例。粗線表示較大的方言區邊界。
日本本土方言與琉球方言(琉球語)的差別相當大,琉球語內部歧異性也很高。
本土方言以東西劃分,八丈語獨自分出。

日本本土方言下分東日本方言、八丈方言、西日本方言與九州方言四大類。

東日本方言

北海道方言

東北方言

關東方言

東海東山方言

八丈方言

西日本方言

北陸方言

近畿方言

中國方言

雲伯方言

 
德島縣阿波市,以方言書寫的兒童注意看板,意為「請勿嬉戲」。

四國方言

九州方言

(與西日本方言相通)

豐日方言

肥筑方言

薩隅方言

域外日語方言

特殊方言

第三語言

日本國內使用的語言粗分為日語、琉球語阿伊努語,若一種語音被故意定義成既非日語、琉球語亦非阿伊努語,則稱為「第三語言」。

山窩語日語サンカ語
山窩使用的語言,屬於一種暗號
又鬼言語日語マタギ言葉
又鬼使用的語言,含有諸多阿伊努語借詞。
小笠原語(小笠原克里奧爾日語)
小笠原群島歐美島民使用的皮欽語。結構是八丈語,搭配大量英語詞彙。[17]
氣仙語日語ケセン語
岩手縣氣仙地方(舊氣仙郡)的方言,受到古代蝦夷語言的影響,目前正在建構語法體系當中。

參考資料

  1. ^ 「八丈語? 世界2500言語 消滅危機――「日本は8言語対象 方言も獨立言語」ユネスコ」『朝日新聞』2009年2月20日付夕刊、第3版、第1面。
  2. ^ 『講座方言學 1 方言概説』168頁。
  3. ^ 『講座方言學 1 方言概説』165-166頁。
  4. ^ 4.0 4.1 『講座方言學 1 方言概説』152-153頁。
  5. ^ 『講座方言學 1 方言概説』158-159頁。
  6. ^ 6.0 6.1 6.2 佐藤(1986)。
  7. ^ 大野・柴田編(1977) 366-367頁。
  8. ^ 『講座方言學 1 方言概説』、46-58頁。
  9. ^ 大野・柴田編(1977) 366-367頁。
  10. ^ 『岩波講座 日本語11方言』 57-73頁。
  11. ^ 『岩波講座 日本語11方言』345頁。
  12. ^ 大野・柴田編(1977) 344-345頁。
  13. ^ 『岩波講座 日本語11方言』 57-73頁。
  14. ^ 奧村三雄「方言の區畫」
  15. ^ 大野・柴田編(1977) 62-67頁。
  16. ^ 金田一春彥(2005)『金田一春彥著作集第7巻』「日本の方言」
  17. ^ 「小笠原諸島における言語接觸の歴史」ダニエル・ロング1998年アーカイブされたコピー. [2009年3月29日]. (原始內容存檔於2009年2月23日). [失效連結]